“好了,布喜婭瑪拉,你還沒有說留下莽骨大和比領兔的原因呢,可別和我說什么冤家宜解不宜結這些話,既然敢來入侵我們大周,自然就要有一死的覺悟。”馮紫英道。
“大人,我剛才的話題還沒說完,建州女真在東蒙古的勢力滲透得很厲害,除了科爾沁人外,內喀爾喀五部中扎魯特部和巴岳特部都傾向于建州女真,宰賽比較獨立,而卓禮克圖洪巴圖魯則更傾向于察哈爾人,不過卓禮克圖洪巴圖魯年齡大了,他在逐漸交權給宰賽,所以如果大周想要避免建州女真把整個東蒙古都拉過去,那么應該考慮拉住弘吉剌部,宰賽更是其中關鍵。”
馮紫英眼神凝重起來,“你是說可以把弘吉剌部拉過來?可他們現在南侵大周,我卻要去拉攏他,這是不是有些不合時宜?”
“大人,我知道你素有大志,你父親又是薊遼總督,你不會看不到整個遼東局面的變化,此番內喀爾喀五部南侵也是受了察哈爾人和建州女真的蠱惑,當然也有本來草原諸部就有到漢人地盤上來搶掠的習慣緣故,但從長遠來看,內喀爾喀五部應該是一個值得爭取的目標,另外,大人,雖然此戰我們勝了,但是內喀爾喀人仍然還有三四萬大軍,如果他們繞開遷安和盧龍,進攻昌黎和灤州怎么辦?我想你是最不愿意見到這一幕的,……”
布喜婭瑪拉的話讓馮紫英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小覷這個以武技見長的葉赫老女了,也難怪,能夠以自己作餌,勾得海西女真諸部和建州女真甚至東蒙古都纏斗不休,若是沒有一點兒政治頭腦,那也太小看對方了。
“那你覺得我們可以怎么做呢?”馮紫英悠悠地道。
“去說動宰賽,讓內喀爾喀五部和科爾沁人放棄進攻永平府,這不就是大人你的最大目標么?”布喜婭瑪拉道:“把莽骨大和比領兔送回去,便是一個由頭,也是一個機會。”
馮紫英搖頭:“我不認為宰賽會因為莽骨大和比領兔就放棄這一次南侵,他們損兵折將,如果無法取得一個像樣的成果,恐怕回去之后沒法向自己部落交待吧。”
“我不信大人會沒有其他想法和安排。”布喜婭瑪拉看著馮紫英云淡風輕地道。
“哦?”馮紫英訝然,揚起眉毛,“布喜婭瑪拉,你這是什么意思?”
“大人不是一直強調你是永平府的同知么?在其位謀其政,如果不是永平府的地盤,大人自然就不會在意了,如果能夠為內喀爾喀人尋找到一個合適的目標,驅使他們離開永平府,那不是皆大歡喜?”布喜婭瑪拉看著馮紫英。
馮紫英臉色陰晴不定,這個鬼女人難道看穿了自己的想法?自己好像沒有露出什么馬腳啊。
布喜婭瑪拉嘴角帶笑,終于贏了這個家伙一招,這種感覺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