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紫英的這支永平新軍核心是馮唐從遼東派過來的親兵,但是中堅根本卻是利用永平府十多年前被兵部裁撤的盧龍衛、永平衛和東勝左衛三衛的兵戶進行整理出來的隱戶兵員組建起來,經過短期訓練,就能倚堅城而守打退了內喀爾喀人的進攻,雖然是內喀爾喀人攻堅意愿不算太強的緣故,但是畢竟能兩日打退敵軍,也算是可圈可點了。
這樣一個做法也讓柴恪很是滿意,回來之后也是大談特談,所以也引起了張景秋的興趣,然后啟發他也可以以此法在整個京畿之地效仿,依托薊鎮麾下如此多的衛所和屯衛所,與京營進行混編整肅,達到換血的目的。
“景秋,京營這邊好說,可薊鎮這邊,這算是挖了薊鎮的跟腳,只怕會引來非議啊。”永隆帝內心已經認可此略,但是還是想要做的更周全一些。
“陛下,據臣了解,京畿之地,不限于薊鎮,包括宣府,下轄各衛和屯衛兵員其實數量不少,而屯衛薊鎮和宣府對其也并不重視,只要不動其衛所,單純是屯衛所,他們或許還樂見其成,起碼也算是給這些屯衛一個更好的出路。”張景秋仔細的分析著:“不過宣府鎮下基本上都是正規衛所,屯衛幾乎沒有,……”
永隆帝終于下了決心:“既如此,那景秋你便向內閣提出來,朕會和葉卿、方卿和齊卿好好談一談,這京營糜爛疲弱如斯,他們也一樣責無旁貸,借此機會好生整肅,也能讓朝廷糧帑不至于白白浪費。”
“臣遵旨。”張景秋心下也放下一塊石頭:“說起來這也是永平府那支民壯新軍給臣的一些啟迪,否則臣也沒想到要把薊鎮這麾下這么多屯衛進行整肅,而且臣以為也不僅僅局限于這些屯衛,時機成熟,對部分各鎮不太重視的后方衛所,未必就不能效法納入進來,比如涿鹿三衛、茂山衛和懷來衛。”
張景秋的話語里留了尾巴,永隆帝也沒有注意到,他的注意力都被張景秋那一句被永平民壯新軍啟迪吸引過去了,“景秋,你說是馮鏗那支永平新軍給你的啟發?”
張景秋把情況介紹了一番:“其實這只永平新軍的主力就是那被裁撤三衛的軍戶隱戶清理出來組建起來,說來也可笑,咱們大周八萬京營被蒙古人打得一敗涂地,而這幫人卻是在遷安城吃了這幫民壯的虧才悻悻離開,去打的京營,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永隆帝也是唏噓不已,雖然他內心樂見京營栽這樣一個筋斗,否則他便無此機會來改組整編,但畢竟也還是自己的京營,理論上都算是自己的親軍,這般狼狽,還是有些物傷其類。
“景秋,看來真的是虎父無犬子啊,馮鏗一個進士出身,居然能有此膽魄也就罷了,但能組建新軍并訓練出來,這只怕還是其父派給他的人得力有關吧?”永隆帝忍不住咂嘴。
“陛下,固然有黃得功、左良玉二人得力緣故,但是臣以為馮鏗運籌謀劃之功卻更勝于這二人的勇武善戰。”張景秋搖搖頭,“良將固然難得,但帥才更是可遇不可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