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卻不會管馮紫英的想法,在他看來,自己已經大功告成了,成功的把這幾位帶到了馮紫英面前,簡單幾句話介紹他們的身份給馮紫英,至于說馮紫英愿不愿意聽他們的訴說,又或者泛泛而談幾句話就離開,這些都和自己無關了。
自己只答應讓馮紫英當面見他們這些人一面,至于他們如何憑藉三寸不爛之舌來游說馮紫英,那不是自己考慮的問題了。
“赦世伯,邢家舅舅在哪里?岫煙妹妹都快要急得報官了,看樣子卻又不像你所說的那般啊,……”馮紫英沒好氣的揶揄賈赦,目光淡然。
“呵呵,此事愚伯已經與人談得差不多了,便請紫英和岫煙放心。”賈赦臉皮之厚,世所罕有,絲毫不以為恥,仍然樂呵呵地道:“倒是這有幾個朋友,一直說想要拜見你一回,只可惜你一直忙于公務,他們為表達敬意,便把邢忠的事兒幫忙給解決了,……”
馮紫英臉色微變,這廝,居然用這種手段來玩一出,只不過這刑忠是岫煙的父親,也是他賈赦的妻兄,和自己卻真還扯不上什么關系。
“赦世伯,我和你說過,若是公務,便請到府衙里投貼,……”馮紫英冷冷地道。
賈赦毫不在意,連連點頭:“論理的確該是如此,他們也的確會投貼拜會,不過人家一番心意,紫英,你剛走馬上任,也需要一些朋友幫忙,多個朋友多條路,……”
馮紫英也懶得和這廝多說了,這等情形下,說再多這廝也是若無其事,只顧達到他的目的,倒是那手拿佛珠之人上前作揖一禮:“小的姚漢秋見過馮大人,冒昧叨擾,實在是情非得已,還望大人見諒,……”
隨著這姓姚的一行禮,其他幾人都忙不迭上前見禮。
伸手不打笑臉人,面對這種情形,馮紫英心里有氣也只能憋著,誰讓自己攤上賈赦這廝呢,嗯,甚至日后還得要算是自己岳父?
就沖著這廝如此折騰自己,迎春都必須要給自己做妾,岫煙也別想跑,沒這兩丫頭做補償,簡直對不起自己。
馮紫英也淡淡地回了一禮,幾個人都上來寒暄,想要請馮紫英入花廳一敘,只是馮紫英哪里肯和這些商賈多談?
且不說自己現在還沒有精力來整治西山窯的問題,便是有,那也需要好生拿捏一番,分化瓦解也好,各個擊破也好,自然都要把情況摸透,再來計較,現在不可能給這些人有任何希望,當然如果有人愿意主動來投靠,那另當別論。
簡短幾句話,馮紫英只是接了幾人帖子,知曉了這幾人姓名,便自顧自的離去了。
那賈赦也不阻攔,在一邊笑呵呵地告別,至于說邢忠之事,更是無人提起,馮紫英也懶得多問。
這分明就是一個套,只不過巧妙地利用了邢岫煙來做誘餌,而自己居然還上當了,嗯,心甘情愿的。
倒是邢岫煙知曉了經過之后氣紅了臉,眼圈頓時紅了,泫然欲滴,只不過賈赦卻是她的長輩,自己一家人還算是寄居在對方家中,便是再傷心氣惱,也無法發泄,只能把一腔情思和深深內疚記在了馮紫英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