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銀子把親身女兒許給那粗鄙不堪的孫家大郎,這是薛家絕對做不出來的事情,便是賈家二房也不可能這般,但賈赦似乎安之若素。
她們姐妹倆自然也聽到了迎春對自己夫君情意的說法,鶯兒和香菱都一直和榮國府那邊有聯系,時不時的要回去一趟,而且早在二女尚未嫁過來之前就有這種傳言,現在更甚罷了。
不過夫君沒有提這樁事兒,二女自然也不會去主動提起,那不是主動資敵么?
雖然二女都不認為迎春有什么戰斗力,甚至都還覺得迎春的性子真的不適合當大婦嫡妻,當妾恐怕才是最合適的。
“相公,這大老爺未免太……”還是薛寶琴忍不住,畢竟她又隔了一層,沒有那么多顧忌,“二姐姐和岫煙姐姐攤上這樣的事兒,哎,……”
“行了寶琴,現在姨父南下,璉二哥又不在府里,寶二哥又不問府里的事兒,大老爺在家里當家呢,興許也有其他想法。”寶釵都覺得自己的辯解有些蒼白無力。
“好了,這事兒就不必再提了,赦世伯就是這么一個人,咱們都了解,日后打交道注意一些便是。”馮紫英也無可奈何。
三人又說了一陣閑話,卻聽得寶琴說起那仁慶法師:“也不知道是不是妾身的錯覺,總感覺那仁慶法師世俗味兒太濃了,而且有股子濃濃的煞氣,嗯,那知客僧本元也是,……”
“哦?”馮紫英也有些意外,“那仁慶是順天府僧綱司的副都綱,你說這世俗氣息重一些倒也正常,但煞氣這說法從何而來?”
寶釵也有些詫異:“我看那仁慶法師方面大耳氣度不凡,像是一個有道高僧的模樣啊,怎么寶琴你會這么覺得?”
“我也說不出來,我以前經常和父親一起在外行走,便習慣了觀察和父親打交道的所有人,尤其是那些第一次打交道的陌生人,覺得能從他們的一些細節表現看出一些什么來。”寶琴笑了起來,頗有些自豪地捋了捋額際發絲,“這也是妾身的一個習慣,嗯,還別說,有時候還比較準。”
“真的?”馮紫英和寶釵都笑了起來,這丫頭還是少女心性,挺好。
“真的,相公和姐姐莫要笑話小妹,小妹跟隨父親走南闖北這么多年,連父親有時候都要稱贊我有識人之明呢。”見相公和姐姐有些不信,寶琴也不懊惱,只是自顧自地道:“有一回一個打交道多次的客商與父親談生意,后來我便和父親說此人這一回生意怕是有些關礙,父親不信,說這是多年可以交心的朋友,結果那一回那人拿了貨款便一去不復返,后來查找了解,才知道他被人所騙,迫于無奈才把主意都打到原來的朋友身上來了,……”
這下子馮紫英和寶釵都還來了興趣,馮紫英問道:“那妹妹是如何覺察出來的呢?”
“因為我覺察到心事重重,雖然他也和父親解釋了,但是這樣一筆生意明顯對方可以賺不少,但是卻興趣乏乏的樣子,以往還要討價還價一番,但那一次只是簡單討論了一下就答應了,另外我觀察到他還幾度嘆氣,……”
寶琴談了自己觀察細節的幾個方面,倒是讓馮紫英和寶釵都覺得合理。
“那你說仁慶法師不類正經僧人又從哪里看出來的?”馮紫英倒覺得還真不能小覷寶琴的觀察能力了,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