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児雙眼放空,怔怔望著前方。
謀略非她擅長,但是,無論那個前任是想做什么,一定與陳德坤發出去的訊息有關。
線索似乎又繞回了她桌前擺放的文件上。
若是以往,不交給蛛網的人,身邊有霍舞在,也能在她的分析之下找尋到或許存在的信息。
至于為什么不交給擅長處理情報的蛛網分析,這個部門本就是那個前任留下的情報機構,他們分析的結果她不敢相信,而且,她害怕的是若真的瞧見了那個結果,她會不得不信。
因為那個青大人,在她和許多人看來就是有這樣奇異的魔力。
“我還真是不稱職的管理者,立刻就想著要依靠別人。”她唇角兩邊往下壓,帶著些苦澀的意味。
她拿起寫有陳德坤家庭成員的訊息的文件,沉默許久。
她不自覺看了許多次上面的信息。
似乎因此聯想起了什么,她的湛藍色瞳孔中浮現痛苦的光芒。
“如果知道的話,會很痛苦吧,會很消沉吧,痛恨也好,要是有一個視為仇人的目標存在,至少還能找到生存的意義,就像——”
心臟被擠壓的悲戚感在她的身上彌漫,從嗓間吐出一個帶有沙啞音色的無力呢喃。
“那時候的我一般。”
……
……
“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什么這么久了沒有一句回應,說好的每個星期六都會打給我的一通電話為什么沒有!”
一位眼角帶有一顆淚痣的跟高中生差不離的男生,盤坐在床上,煩躁地抓著頭發。
明明父子關系開始有了緩和,好不容易才在母親去世之后,孤單落寞的家中有了為數不多的笑語。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發展,自己會努力考上一所好大學,出來工作之后,父親就不必那么辛苦工作了。
或者,也不用等自己畢業再幫家里緩和經濟上的壓力,大學生活空閑時間應該會很多的,趁著那個時間出去找份兼職,就不用向家里要錢了。
他是這樣想的,為此在安城第一高中的成績名列前茅,穩定在年級前十。
知道這些的父親偶爾也笑著說道:“小凡懂事了,你的母親知道的話,她也會很欣慰的。”
天知道,那時候第一次聽到這句話的陳凡是怎樣的心情。
興奮?歡喜?如期待良久的事兒實現了一般,那時候的他甚至眼眶中有一種想要流淚的沖動。
在母親去世后,他就再沒有從父親口中聽到過涉及到母親的任何事兒。
他都忘記了那時候哽咽的他究竟回復了什么。
只知道在掛掉電話之后,心中滿滿充斥著欣喜,重新燃起這個家庭還會充滿溫馨氛圍的希望。
而現在——
父親的電話時刻保持關機狀態,連事先約定好的每周一次的電話都沒有。
他的秀氣的臉龐上泛著無力感。
驀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臉上的血色消退,蒼白感急速擴散。
“如果有一天你沒有了我的消息,不要試圖去找我,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兒也不要產生絲毫的好奇心,你只需要去我的房間找到床頭柜夾在中間的第三本書,到時候你就知道該怎么做,記住,必須是在沒有我的消息才能這樣做。”
當時,說出這句話的父親臉上布滿了一種可怖的嚴肅感。
他便牢牢的將這句話隱藏在心底,也暗暗祈禱這樣的事兒不會發生。
現實與所想終究產生偏差。
他帶著不好的預感,跳下床,連拖鞋都沒有穿,啪啪啪,光腳進入了父親的臥室。
他根據父親所說,找到了那本書,拿起了其中作為書簽的一個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