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尋常的中年男子在充滿黑暗、幽深氣息彌漫的寂靜走廊中走動了起來。
重如千鈞的束縛自他來到位于地下的管理所便始終在他的身上,而隨著他在長廊上的走動,一步又一步速度從未延緩,落在地上的聲響卻愈加明顯起來。
如千鈞的重量持續的增長。
直至他視線的余光中看到了一扇被關閉的門,他的腳步便停了下來。
而走過的這種距離,落在身上的萬鈞重負在中途便沒有開始了增長,隱隱達到了一個極限。
他伸出一只手,朝那扇緊閉的門伸了去。
門開了。
若是有人看到他來時的畫面,便知道在他的面前關閉的門都會變成怎樣扭曲如漿液或者粉碎如齏粉。
他除了剛進入的時候伸出手,大多時候便是在眼神的示意之下,那些門便變成那般模樣。
而現在他又伸出了手,自然是一開始和現在都是不一樣的情況。
比如,打開門的難度。
可以說,他面前的這道門是從他進入管理所之中遇到的最難的,卻也是最容易打開的。
他那雙尋常的眼眸中終于多出了一些情緒,那是詫異的意味。
為什么要說最容易?
因為,最難的門不是他打開的。
這也是他眼眸中感到壓抑的緣由。
……
……
霧靄遮擋住了視線,稱號為兔子的男人陷入了眼睛看不見任何東西的‘困局’,以他的感知力也察覺不到除了這詭秘的霧靄之外的東西。
恍若冥界終年不散的冥霧肆意的變幻成千奇百怪的形狀,包裹著那個兔子瘦削的身影。
宛如無數只手的抓撓在冥霧中傳達在他的身上,他的身體似乎處于被一種五馬分尸的狀態,各種各樣的力道從四面八方在他身上作用拉扯著。
他被拉在空中,四肢與腦袋傳來火辣辣的快要被拉斷的感覺,似乎,下一秒他就將會在這種情形下破裂成無數道碎肉。
然而,自始至終,不知是對于痛苦的耐受力還是他喪失了痛覺一般,他的口中從未發出絲毫的痛呼或呻吟。
相反,感受著眼眸傳來的黑暗,體會到身體周身傳來的拉扯。
他反倒輕笑出聲。
“你是叫什么來著?”他詢問的聲音也是不夾雜纖毫顫抖的平靜。
沒有人回答,似乎是不屑一樣。
他便開始自言自語,“你讓我感受到黑暗,是因為你想讓我體會到你的眼睛被挖掉時的感受?而現在身上傳來的拉扯感,難道是你心中時時刻刻都在處于被撕裂的感覺?”
照例是他說完話之后,保持的沒有新意的沉默。
“嗯,原來挖掉你的眼睛對你的影響會這么大嗎?我從你的攻擊之中,感受到了那種時刻處于絕望的心態,在這種狀態你的攻擊會增強嗎?”
兔子視線之中看不見的霧靄開始了不規則的涌動,似乎受到了什么影響而變得有些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