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過去了,再回首,物是人非,松林幽幽,只剩下一座孤墳,再也不能見到那個女子了,天人永隔。
風吹起了苦竹等人帶來的潔白的花,凌亂于墳頭,揚落而下,一絲凄涼,幾縷馨香,這是秦瑤的一生。
誰是誰生命中的過客,零落的花,冰冷的碑,孤寂的墳,不需要答案,也無需多說。
天空中下起了細雨,稀稀落落,打濕了潔白的花,沖淡了幽香,多了一絲涼意。
“上一次你來,見過赤龍前輩就離去了,都未駐足片刻,你是否從來未想過此地還有一個故人,一個昔日有過交集的女子”
金燕聲音變得很高,似乎很激動,攥著拳頭,瞪著葉凡。
“你就那么匆忙嗎,有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等你去做,是去補天嗎這里有一個女子,躺在冰冷的棺槨中,真的那么微不足道嗎你早已忘記,哪怕只曾駐留過一瞬也好。”金燕指點著他,身體顫抖,很是憤怒。
一片松林,一座墳,一個人,天地凄冷,雨水落下,葉凡站立良久,此時又能說什么。
秦瑤已如花兒凋謝,生命走到了盡頭,如煙花般燦爛綻放,而后歸于永遠的黑暗與寂靜。
金燕、苦竹等人已經離去,山上只有葉凡一個人,在沙沙的雨聲中,他獨對那座新墳。
雨越來越大,終于滂沱而下將他從頭到腳都澆濕,水滴不斷落下,臉上也有,他的唇在動,聲音沙啞,混合在風雨中卻聽不清。
他已成就天眼通,可以透過泥水透過墳墓,見到地下那具水晶棺,那個女子冰冷無聲,一動不動。
香消玉殞,容顏未改,靜靜而幽凄的躺在棺中,近在咫尺卻觸及不到,如天涯那么遠。
一步生,一步死,即便只隔著一層土,也難以觸到,相隔一道幽冥,再也難以拉回來。
葉凡坐在墳前用手貼在泥土上,任大雨傾瀉,打在身上,輕輕說了一些,一直到天亮。
第二日,雨還沒有停,只是小了很多,松林中繚繞霧霄,葉凡最后看了一眼這座墳一步一步下山,走的很慢,留下一個個腳印。
山下,金燕、苦竹等人站立,在雨霧中望來。
終于金燕忍不住,尖聲指向他,說了很多,像是在發泄一種憤懣。
有些話很尖厲,很難聽很傷人,但是葉凡卻無法去反駁,有些言語未必不是事實,戳進了他的心田。
“我說妹子,得饒人處且饒人,葉凡他愿意見到這種情景嗎,誰愿見故人蜴,誰愿見生離死別,他如果不是有急事,怎么會不駐足”厲天道。
“走吧”葉凡阻止了厲天,不讓他多說什么,一步一步遠去,離開這個讓他黯然卻說不出一句話的地方。
“那個小姑娘著實不錯,怎么就這樣死去了呢,可惜了。”黑皇咕噥。
漫漫修行路,也不知有多少修士倒在路上,其實每一關都有大批的人闖不過去而殞落,能有所成的人都是英杰。
這本就是一條無情的路,涉足當中,會經歷很多殘酷,聽的都是名震天下的人杰的傳說,誰會去關注一個小修士的凋落。
事實上是,修者路上有一樁樁、一幕幕的悲歌,只是除卻那些名震一方的人雄,其他人的悲歡,誰會注意
燕一夕拍了舟葉凡的肩頭,沒有多說什么,他們離開了此地,一去就是九萬里。
“我們去哪里,去做什么”厲天問道。
“我要去渡劫”葉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