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可能!”一聽這度數幾個街坊連連擺手,都是老酒包,自己心里都有數,剛才這酒的口感,那絕對不像是六十多度的樣子,立刻就跟老朱掰扯起來了。
見人不信自家酒的度數,老朱杠上了:“那老鄧個不高,粉碎了四人幫。那原子彈不大,一炸炸一片。臭豆腐丁點兒大就能臭一屋,這啥東西你別看他表面,你得看里邊兒!嗨呀,對吧?”
杠的一桌子人沒了脾氣,老朱端著酒杯,玄玄乎乎的將自家那傳承百年的酒曲和釀酒方法吹噓了一遍,說的眾人一愣一愣。
李憲一面偷笑一面小口小口的啜著那的確醇厚香甜的小燒。他知道這部分完全是老朱吹牛逼的。據楊淑珍后來親口說,其實就是老朱當初做酒曲的時候無意之中用小曲發了高粱,結果酒的度數上去了,但是口感卻不辣人。
兩杯酒沒有下肚,李憲就感覺自己多了。恍恍惚惚之中,聽著老朱滔滔不絕的吹噓,他似乎抓住了什么東西。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被人推醒。
一睜眼,就看見了一張麻團臉,“哎,你咋還喝得趴桌子上睡著了?”
見到朱娟,李憲一下子就精神了。
連連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兒,見桌上街坊都斜斜歪歪的往外走,自己也跟了出去。
到了院子里,見到正在送客的老朱,他走了過去:“姥……老朱,你這酒著實不錯。我有個大生意,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
雖然酒不上頭,但是度數太高,在老朱家出來之后李憲還是感覺困頓的很。想著宅子里已經有幾間房收拾了出來,晚上也沒回北林,直接就在這住下來。
那宅之中大大小小四十多間房子,李憲住的這個是朝南的一間正房。屋里面雖然沒有在暖氣,但是收拾倉房的時候王清河等人找到了大量的暖爐,用火炭在屋里熏了兩天之后,倒是暖意盎然。
再加上屋里是火炕,月夜之中聽著雕窗之外北風呼嘯,屋里溫暖如春,就著老朱小燒的棉棉酒勁,這一宿李憲睡得格外香甜。
次日。
要不是被大哥大吵醒,李憲估計自己能睡一個上午。
這宅子看著什么都挺落后,晚上起夜都得用夜壺解決,但是不得不承認古人在建筑方面的功底和智慧,或許是錢花到位的關系,李憲覺著住著……有種特踏實的感覺。
電話是劉偉漢打過來的,說是要去邦業辦點事情,順便考察一下當地的情況,問李憲有沒有時間一同過去。
按說劉偉漢來邦業的事情現在剛剛定下,還處于公示期,最早也得等公示期過了沒有異議,差不多一個月之后才能走馬上任。
現在人家老縣長還沒退呢,這貨就想著考察當地情況,看得出來是真心急了。
得知李憲已經在邦業,劉偉漢相當高興,說自己一個小時后就到,便掛斷了電話。
當劉偉漢到了地方,按照李憲提供的地址,在大宅左右找了半天沒見著人,正想找個地方再打個電話的時候。
披著大被趿拉著皮鞋的李憲,就站在了大宅門之前。
“這就是你說的新家?”
看到滿眼眼屎,哈欠連連,早上九點多了還沒起床洗漱的李憲,再看到他頭上那高高的牌坊雕梁和后面那有照壁遮擋,不知幾進的院落,劉偉漢被深深震撼了。
這……活脫脫一個舊社會的資本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