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柱有些驚訝,從四平城過來少說也走了不下三十里地,這小家伙竟然一直都跟著自己。石柱又有些不忍,他把小狗抱了起來說道:“小家伙,竟然跟著我走了這么遠。既然你已經跟上來了,也算是緣份,那以后就跟著我吧,跟著我,有肉吃......正好,我路上也能有個伴!”
借著火光,石柱又仔細看了看那條小狗。
“我看你一身黃色,以后就叫你‘金毛’吧!中不中,‘金毛’?”石柱輕輕晃了晃小獅子狗,“......哈哈,你不說話,那就當你是答應了!”
自從有了金毛,石柱這一路確實少了一份孤單、多了幾許歡樂,甚至于金毛還能幫上大忙。
第二天一大早,東邊剛露出幾絲白光時,石柱朦朧中就聽見金毛在叫。他揉揉眼睛,四下張望,原來是有早起打漁的人正劃著小船從河前經過。石柱見有船過來,趕忙跳起向河中喊去,請船家幫忙把他帶到對岸。那船家也是熱心腸人,況且這對于他們來說簡直就是舉手之勞,刷刷搖了幾槳,那漁船便飛一般地將石柱和金毛送到了對岸。
石柱謝過船家,而后對金毛說:“你這金毛還挺通人性的,收了你,第一天就立了功了哈!”那金毛也搖著尾巴,圍著石柱轉了一圈,仿佛真聽懂了他說的話似的。
既已過了河,石柱便帶著金毛繼續趕路。有了金毛的陪伴,石柱路上也不覺得那么孤單了,不似之前那般枯燥乏味,整個人走起路來都感覺輕松了不少。
泅渡過東遼河后,他們中午前后便趕到了公主嶺城,此時天氣也異常悶熱,讓人感覺渾身不舒服,連金毛都熱得吐出了長長的舌頭,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公主嶺城離長春還有百十來里路,石柱估摸著,若是晚上星夜兼程,或許明早之前就能趕到長春。不過他得先養足精神,于是便在城里找了個樹蔭涼長憩了會,正好也避開在午時高溫天氣下趕路。
這時街上的路人已經很少,偶爾還能聽到些商販有氣無力的叫賣聲,看到些懶懶散散的人耷拉著腦袋走過。
休息之后,石柱和金毛便穿過大街,在慵懶的人群的注視下繼續趕路。在那些路人的眼中,石柱儼然已經成了一個流浪漢,身邊的這條小狗便是這號人的標配-也難怪,這些天下來,石柱頭發沒洗、胡子沒刮,身上的衣服還散發出一股汗臭味,路人將其看作乞丐其實都不為過。
走了兩個多鐘頭后,天色有些漸漸陰沉起來,仿佛有一場大暴雨將要到來。突然前面幾棵皂莢樹映入了石柱的眼簾,樹雖不是很高,但棵棵枝繁葉茂,遠遠就能看見一個個莢果倒掛在樹上,還有很多莢果并沒有熟透。皂莢樹旁邊就是一條清澈的小河。
皂莢樹在東北并不多見,居然給石柱碰到了,他心里一陣歡喜-終于可以好好洗洗了。
石柱帶著金毛到了河邊,摘下一些莢果,打開之后在手里搓揉出汁,便跳到河里洗了起來。隨后他又掏出刺龍匕,把自己的胡子刮了刮,刮完之后,一張嫩嫩的面孔即刻倒映在了河里。
石柱和金毛上岸后準備離開時,看到前面大路上開來一輛汽車,往長春方向去。“那不是在四平城看到的車么?”這樣的洋汽車一路上鮮有看到,而且很特別,石柱對它的印象非常深刻,一眼就認了出來。
石柱走出幾步后,回頭看看金毛卻蹲在了地上不動,耳朵也豎了起來,仿佛有所警覺。“金毛,愣著干什么?走啊!”石柱并未發現有什么異常。
那金毛依然蹲在地上沒動,連石柱過去抱它都不讓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