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場兵士除了那幾個曾經的將軍外,其余人少有動容,他們都是自改元之后被張全義征召的,和當年之事毫無瓜葛,那些參與當年戰事的老兵早都死的死,散的散了。
“臨死之前還要妖言惑眾嘛?”常峰言語雖輕淡,卻在內力加持下響徹人心,“常言道,君無戲言,本王雖還沒有坐到那個位置,卻也一言九鼎,前朝皇家往事,本王作為李家子孫,可以許諾概不追究,但百姓之事卻忽視不得,不然民心何在?公道何在?”
常峰在人群中找到苦主,“許寶根。”
許寶根身材干瘦,拄著雙拐,歲月在他臉頰上留下很深的刻痕,明明不過四十歲,看起來卻跟個行將入土的老漢差不多,“小民在,賢王殿下有何吩咐。”
“吩咐談不上,當年害你家破人亡的人就在眼前,你覺得他該不該死?”
許寶根身子一抖,他可不會揣摩圣意,也不知道常峰問他這話是什么意思,但當他看著那張時常出現在噩夢中的臉龐之時,一股執拗勁騰地一下充斥心頭,“該死!該死!典忘!你賠我喜兒命來!”他連滾帶爬沖到典忘跟前,舉著拐杖就打。
一下、兩下、旁邊劊子手很尷尬,不知道該不該攔。
典忘自知活不了了,瘋狂叫囂,“打啊!打啊!老子今天是活不了了,你打死我啊,那個女人叫喜兒是吧,哈哈哈,我記得,我記得,她的身子可是很柔軟嬌嫩呢,你這死殘廢,連自家婆娘的處子身都沒破,可真是便宜老子我了!”
“啊,你去死!”
許寶根胡亂揮舞拐杖,十下七八下打不中,自己反倒一個踉蹌撲倒在地上。
常峰也感覺看不過去,律令朝地上一丟,“午時三刻已到,行刑!”
噗!
劊子手的鬼頭刀真個鋒利,砍頭就跟切西瓜一樣,剛還叫囂的典忘都沒回過神,腦袋就掉地上了,眼皮子抖了兩下,卻是個死不瞑目。
“來人,收斂尸首,去城外燒了,讓他塵歸塵,土歸土!”常峰剛吩咐完,一騎快馬鬧市趕鞭而來,還離的人群老遠就有兵士幫著呼喊。
“坊州急報,閑人退避!”
人群紛紛避開,那馬跑到刑臺跟前,馬上之人再也堅持不住,掉了下來,對方雖然披頭散發,渾身血污,卻不難看出是個女子。
常峰趕忙起身將這女子扶住,從她手中接過信件。
“李大哥,小妹莽撞,擅攻坊州,連下三縣,不料誤中奸計,現被困升平,敵軍一萬有余,請大哥發兵援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