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這人不出手則以,一首手則必驚人,此次彈劾大員不僅涉及到長孫無忌、王珪這樣的朝廷大員,更是包括了遠在北地的并州大都督府長史李勣、晉州刺史王澄、并州互市司主事長孫渙在內的大大小小官員四十三人。
這老家伙一網就并州大都督府所有的大員一網打盡,用他的話來說,李勣、王澄、長孫渙三人簡直就是無法無法、無禮無德的衣冠禽獸,絲毫的不在乎士大夫的臉面,罔讀了圣人的書卷,已經到了是可忍孰不可忍的程度。
他們北地的幾處互場開設了大量的妓館、賭場招待來往的商旅和突厥人,而且還在其中兜售大量的美酒、金石玉器、綾羅綢緞等,用以牟取暴利,弄得本來清明的互市變成了污穢、**之所。但路過的官員對此提出意見,他們豢養的奴才就大打出手,不僅侮辱了官體,更是沒把朝廷王法放在眼里。
最過分的還是李勣,不僅沒有盡到守境安民的職責,更是讓軍隊為其提供方便之門,縱容并州治下的男子和那些被買來的突厥女人肆意交合。他麾下的大軍,究竟是兵呢,還是匪呢,人家說盜亦有道,他們披著官軍的袍子,干的還是人事嗎?就李勣這樣的人還配稱是當代儒將嗎?我呸,就他這樣的品行,簡直還不如當年的朱桀。
總而言之,請太子嚴懲這些軍、政勾結為禍地方,肆意斂財的官員,像這種無品、無德、無君、無父,不知廉恥為何物的人怎么配當朝廷的命官,如果聽之任之,早晚是國之大害。
而他們之所以有這么大的膽子,還不是仗著有長孫家和太原王氏在后面撐腰嗎?如果沒有長孫無忌和王珪在朝中為他們斡旋,他們憑什么能打通如此之多的關節呢,要知道高句麗的女奴和各類的貨物的渠道想要全部打通是多么困難。
聽完了魏征的話,坐在上面的李承乾不由的一陣牙疼,回頭望了一眼后的御座后,李承乾在心里著實的是羨慕皇帝,生病好啊,生了病什么煩心的事都沒有了,也不用聽魏征在這嘮叨了。
這倒不是李承乾敢做不敢當,怕人知道是自己指使的,而是殿中還有不少突厥投降過來的將領,和大量酸腐的文官,要是讓他們知道了太子用此下三濫的計策削弱漠北各部。突厥諸將離心離德不說,文人墨客們再這么一宣揚,那損失不僅是自己的名聲,朝廷的威信也是要受到嚴重的打擊的,畢竟這是上不了臺面的事。
魏征啊,魏征,你也是智謀高絕的文士,這么明顯的疲敵之道,還看不明白嗎?你是真不懂事,還是揣著明白在這跟孤裝糊涂呢。
看看你惹出來的亂子,十幾個清流官吏跟著你起哄不說,孔穎達等人儒門領袖也開始跟著叨咕君子非禮勿言、非禮勿視,如此喪德敗壞倫常之事怎么能出現在我天朝上國呢。
既然有人叫板,那就得有人接著,王珪這輩子什么都怕就是不怕在朝上和人互懟,太原王氏和東宮現在是盟友,巨大的利益擺在面前,往日的那點恩怨又算得了什么呢。
族長說的對,江山是他們李家的,只要對王氏有利,支持那個皇子不一樣呢,更何況太子又是皇帝所定,名正言順的后繼之君呢。看看最近一年家中的分紅就是知道了,那是多少錢啊,吃人嘴短的道理王珪還是明白的。
現在魏征這老家伙又找上了門,那咱就要誓死捍衛王氏的利益,呸,不對,是太子安定邊地、永除后患的國策。
向李承乾施了一禮后,王珪面向魏征,掐著腰侃侃而談:“魏相,朝廷開設互市就是為了安定邊地,互通有無,所以大興商賈之事,也是理所當然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