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袁家是潞州大族,在地方上也是有頭有臉的家族,不會在乎這三瓜兩棗,我老父就想認會長孫,了卻親情上的遺憾,所以尚書之言,袁家是贊同的很,不敢有一絲埋怨。”
“這樣,下官替父親表個態,大兄的一切家產都歸徐氏所有,袁家也不追究逃奴的事,如此也算答謝她撫育我兄長的勞苦了,只要她把誥命和孩子還給袁家即可,不知尚書以為如何?”
袁烽這話說的漂亮極了,不管是堂前的戴胄,堂后的李承乾都挑不出一點毛病,那大方的一塌糊涂,叔父的身份擺的那叫一個正,這在歷年來占著法理的人群中是極不多見的。
可正是他這大度的樣子,讓正在受刑的徐寧感到無比的惡心,口中污言穢語的罵著,將袁氏的祖宗八代都問候了一遍;當堂審理還這么囂張,戴胄當然不能忍,所以又加了二十仗,讓徐寧這混小子趕緊把嘴閉上。
“袁鋒,老子日你們先人的,明明是你們背信棄義在前,趁著我祖母去世強占了徐家的財產不說,現在還想強占我爹用命拼下的家業,你們還要不要臉!”
“老賊,你糊弄的了別人,可糊弄不了小爺,你不就是想給趙氏那個賤人弄個誥命嗎?行啊,讓你兒子也到鬼門關走上一遭,搏一個功名去,犯的著占我們家的嗎?”
“現在來認兒孫了,我爹被虐待的時候你在哪兒?我爹要飯時候你在哪兒?現在看我們的日子好了,有利可圖了,來認親,你說你還要臉嗎?”
“小爺今兒告訴你,就算是砍頭、發配,老子也不讓你們如愿!”,話間,扭頭抬臉對戴胄言道:“戴尚書,你守的是律法,末將守的是良心,恕末將辜負尚書的美意,您該怎么判就怎么判吧!”
戴胄這還沒說話,拄著拐棍被氣得夠嗆的袁再道站了出來,沉聲言道:“戴尚書,老夫過去是有些對不住震兒的地方,可那都是家事,也是父子之間的小矛盾。尚書也是人父,當然應該明白父子之間就是這么磕磕絆絆過來的,不存在隔夜的仇。”
“至于徐氏那賤人說的投毒之事純粹是子虛烏有,她就是想拐帶我的兒子,也怕追究逃奴之事。震兒是老夫的親子,老夫怎么如此對待親子呢,虎毒還不食子呢,您說是不是!”
“只是沒想到,到了這孩子這還是受了徐氏的蠱惑,尚書也看到了,他對待我這個祖父尚且如此,所受的毒害到底有多深啊!尚書打的好,就是得讓被一葉障目的小子知道知道人心的險惡。”
就在袁再道義憤填膺的數落著徐靈和徐寧,指著戴胄給他主持公道的時候,李承乾從后面背著手走了出來;戴胄這邊還沒行禮,李承乾便用眼神制止了他,還從身后的李晦手里要了一把橫刀,扔了袁再道的面前。
“老先生,這等逆子逆孫留著有何用,一刀殺了干凈,已經忤逆到讓我們這些旁聽都停不下去了。
來,把刀撿起來結果了他,唐律中明文規定了殺子殺孫不是死罪,最多就是流放,你這年紀在寬刑之內,又事出有因,沒準連罪都不用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