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胄既然要辦這個案子,既然想維護唐律的尊嚴且身為朝廷重臣,完全沒有必要對徐寧這么一個小小的校尉如此和顏悅色的說話,因為他不配。
可今兒不行啊,因為旁聽的席位上坐著一位臉都擰出水的便服青年,這青年不是別人正是-齊王-李佑,而且在開審的時候,齊王還對他揚了揚下巴,示意他注意下身后的地方。
不用說,能讓齊王當跟班的除了太子不做他想,有這位護短的爺在,他要是審得不能讓上上下下都滿意,那今兒這堂也就不用散了。
唉,戴胄從來都沒覺得旁聽席像今天這個讓人頭疼,這席位是專門為官口案子設立,供在案的官員的上憲旁聽預備的。其目的除了監督憲司衙門公平辦案,防止黨同伐異外,還有就是為部門自查提供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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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王現在是云麾將軍銜,與徐寧官職之間差的多了去了,要來也請不到他吧。這明顯就是為了護短,特意來鬧事的,所以戴胄就像化干戈為玉帛,大家你好我好就算了,民不舉,官不揪嘛!
畢竟此案只是涉及到了家族矛盾,不涉及到貪污受賄的違紀罪行,一邊有理,一邊有后臺,他是一個都不愿意得罪,免得最后里外不是人。
“戴尚書,末將父子兩代為大唐東征西討,在戰場上不知道死過多少次了,先父戰死時甚至連完成的尸首都沒留下,尚書今日就因為所謂文書,敲定英烈和我祖母之過,你就不怕寒了弟兄們的心。”
“更何況,家祖和家母都是朝廷旌表的誥命,太子妃年年都要請進宮中慰勞的遺屬,你手中的那些文書,難道比圣旨和上意都大?開什么玩笑!”
徐寧的牙尖嘴利讓戴胄有些頭疼,也讓這位朝廷重臣有些下不來臺,所以便拍了一下驚堂木,厲聲喝斥了一句:“大膽,在本官面前弄賣什么資格,本官隨陛下南征北戰的時候,你小子還沒出生呢!”
“來人,把這混小子摁下,責打二十仗,看他還敢不敢藐視公堂,藐視本官!”,話畢,大手一揮,得到命令的衙役就把徐寧按在地上打了起來。
太子在后面聽審是挺嚇人,可他怎么說也是一部尚書,要是讓這么個小小的校尉頂住了,別說太子會看不起他,這一部正堂他也沒臉再干小去了。
就在刑部的差役奉命責徐寧的時候,一直都未說話的袁烽站了出來,拱手對戴胄言道:“尚書是一片菩薩心腸,下官真是銘感五內,您不愧朝廷重臣,端端是道德君子。”
“哎呀,話說來,下官與家父也是擔心這孩子被奸人蒙蔽,走向異端最后亡了我兄長的一脈,現在看來還真是如此,不能不說少年人還是欠缺世道的歷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