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悟冥子的“施壓”對方丈這種愛抬杠的人沒啥用,反而搞得他自己有點尷尬。
“我不懂……”而三字王則跟方丈不同,比起眼前的勝負,他這時更想去探究一下悟冥子為什么要在暗地里搞這么多事。
如果僅僅是為了找獨孤勝復仇,那悟冥子并不用搞得那么復雜,從現在的情形看來,悟冥子背后似乎有著什么更大的目的,而暗殺獨孤勝這事所牽扯到的,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甚至看起來像是順手去殺的一樣。
“你為何……”三字王還是三個字三個字往外蹦詞兒。
“我知道你想問什么。”悟冥子卻是在這兒將其打斷了,“反正從今往后昆侖我也回不去了,而且毒尊也落到了你們手里,那我告訴你一些事也無妨。”
他這賬算得倒是挺快,不過實際上諸位看官都知道,早在今日之前,“聽風樓”那邊就已經通過現有的情報摸出悟冥子這一系列行動背后的陰謀了……至少是部分的陰謀,所以說悟冥子在這兒說不說的,的確也不影響什么。
“我跟獨孤勝的恩怨,倒也不是什么秘密,不過為什么要做那么多別的事、或者說費那么大周折,想必你們都不太明白。”悟冥子語氣輕松、不緊不慢地說道,“那我不妨這樣說吧……把類似‘九霄劍’那種頗具實力、但已無法在武林立足的喪家之犬收為己用這樣的事……不止是我一個人在做。”
他說這話的時候,腳下也在裝作不經意地踱步,慢慢尋找有利的站位,同時他還配合著說話吐字,暗暗調息,恢復了一下因剛才的一路奔逃、連番打斗所造成的消耗。
“就在此時、此刻,已有一場驚天之局,在你們看不見、卻又觸手可及的地方布下……而我,也不過是其中的一子而已……”悟冥子接著道,“殺獨孤勝,其實在哪里都可以,我原本也沒打算讓他死在這里,這‘爭雄杯’只是個意外,不過……‘讓誰去殺他’,卻很重要。”
“你是說,帳篷里那個只剩一條褲衩兒的,才是你的目標?”方丈也不笨,他緊跟著對方的思路,如是問道。
“呵呵……”悟冥子笑了笑,“那個只剩一條褲衩兒的……姓阮,名青袍,是‘毒王谷’現存于世的唯一傳人,只不過毒王一脈,到了他這代,門派沒了,人也死完了,而他也因為怕被人知道來歷,常年隱姓埋名、藏頭露尾,成了這所謂的‘無影毒尊’。”
“聽著你跟他很熟啊?”方丈繼續試探著。
“當年我跟毒王谷的人打過一些交道,不過那時候阮青袍還只是個小學徒而已,他自以為我沒記住他,也不知道他后來成了毒尊,所以這回我也就陪著他演一演,這樣他更好上鉤。”悟冥子說到這兒頓了一下,“說到底,這次獨孤勝就算不死也沒關系,關鍵是……那‘真俠令’,得看起來十分自然地落到阮青袍的手里。”
他話至此處,三字王似是想到了什么,登時神情一變:“難道說……”
“哦?你小子年紀不大,知道的卻不少嘛。”悟冥子看了看三字王,接著道,“不錯,當年‘毒王谷’一夜之間被滅,就是那‘真俠堂’所為,所以阮青袍得到真俠令之后會做什么,便也不難猜到了吧?”
“你都能猜到的事,真俠堂的人會不防嗎?還是說你覺得,連你都能查到無影毒尊的來歷,但真俠堂的人卻不能?”方丈又問道。
“哼……”悟冥子冷笑,“就是要他們防著才好。”
方丈聞言,愣了一下,隨即才恍然大悟道:“哦……原來如此,先立個自作聰明的靶子,然后‘你們’……再對真俠堂的人來個黃雀在后。”
“心真大。”三字王也是適時給了句評價。
“大嗎?”悟冥子聲調一變,昂首睥睨道,“還是說……其實是你們,或者說是這中原武林無數的庸碌之輩們……把真俠堂的那幫人想得太高了呢?”
此刻,悟冥子的語氣和眼神中,忽然露出了一絲憤怒和幾許不屑:“他們也不過就是一群黨同伐異、自命清高的‘人’罷了,并不是什么人上人,更不是神……不用多久,整個武林也都會認識到這一點。”
“靠‘你們’來幫咱們認識是嗎?”方丈這時接過話頭,問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所以說……‘你們’,究竟是誰呢?”
“呵呵……”悟冥子笑了,因為他的站位和調息,到這兒差不多也完成了,“這個問題……恐怕你們只能去問閻王爺了。”
…………
同一時刻,距離悟冥子、方丈和三字王三人數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