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風滿樓點點頭,“果然啊……”他忽然話鋒一轉,“如果我師弟還活著,你們應該就能發現……他的左眼在月光下會發出淡淡的磷色。”
此言一出,假月有缺整個人都為之一怔。
而風滿樓也敏銳地捕捉到了這點,接著往下說:“呵……你現在是不是在拼命回憶著,與他相識的那些日子里,在有月光的晚上見過他幾次,又有哪幾次看到了他的眼睛?”
假月有缺聽著這話,則是若有所思地念道:“難怪他在晚上外出也一定要戴一頂黑紗斗笠……”他念到這兒,又是一愣,“慢著……你怎么知道我與他相識?”
風滿樓聳聳肩:“你當然與他相識,甚至很可能是他十分信任的熟人,否則你如何日復一日地去觀察和模仿他的一舉一動呢?”
“我就不能是先將他活捉、囚禁起來,再去觀察的嗎?”假月有缺道。
“一個人被囚禁時的狀態和他平日里正常行動的狀態是兩碼事。”風滿樓接道,“即便你真的囚禁過他,你觀察和模仿他也是在那之前了。”
“好,不愧是風滿樓,當年你若不去投軍,而是和你那月師弟一同去當捕快,恐怕這‘天下第一神捕’還真輪不到他。”假月有缺這時覺得自己的疑惑已解答得差不多了,且毒煙也散得差不多了,故準備結束這對話,“動手之前,我還有一個小問題,只是出于好奇問問,你答不答都行。”
“問吧。”風滿樓說這兩個字時,也已開始暗暗運功,做好了迎戰的準備。
“月有缺那左眼的異常,有什么名堂嗎?”假月有缺問道。
但這一問,卻是讓風滿樓也怔了一下。
“呵……哈哈哈……原來如此……”下一秒,風滿樓竟又笑了,“你們還真是活捉了他,且直到現在,還把他關在一個暗無天日、連月亮都照不到的地方是嗎?”
“你……”這回,假月有缺可是真有點驚了,他根本跟不上風滿樓的思路,不明白對方是怎么推理出這點的。
但風滿樓這邊,甚至沒覺得這算什么“推理”,他幾乎在對方把話說完的同時,就已得出了結論。
如風滿樓所言,月有缺那“左眼的秘密”,即是眼前這個已經偽裝到99%的假月有缺距離完美偽裝所差的最后一塊拼圖了,那今日這假月有缺若是不死,以后必然就得防著這世上還有其他知道這個秘密的人;但……具體有多少人知道這秘密,剛剛才得知這事兒的假月有缺肯定不清楚,甚至風滿樓說的這個“左眼的秘密”本身是不是真的都有待商榷——萬一風滿樓是從其他地方看出了破綻,然后編了這個所謂的秘密呢?
因此,這絕對不是一個“答不答都行”的問題,除非……假月有缺明確知道,自己可以在別處驗證今日得到的這些信息。
而那“別處”,也就只能是真的、且活著的月有缺那里了。
“無妨,反正我也不會讓你活著離開,就告訴你吧。”見對方驚慌起來,風滿樓卻是用輕松的語氣接道,“我師弟小時候很貪玩,有一回他一個人半夜去墳地里偷供品吃,結果不小心摔了一跤,也不知他當時是把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弄到眼睛里了,回來后他就大病了一場,病好了之后,他便說自己的左眼能在月光下看到一些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說到這兒,風滿樓停頓了一下:“怎么樣?這……你總學不來吧?”
“哼……”不料,那假月有缺,此刻卻是冷笑,“原來只是這樣而已啊……”
“嗯?”這一瞬,風滿樓也神色一變。
多年在生死關頭搏殺的經驗,讓他本能地嗅到了一絲異樣的、危險的氣息。
也就是在這感覺萌生的剎那,那假月有缺手中的刀,乍然瀉出了一股魔氣,將其整個人都包裹起來。
看到這兒或許有些看官也想起來了,咱前文說過,渺音子將雙諧送到這里,要處理的“劫數”……可有兩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