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一桌打邊爐,轉眼就只留下了甘帝一個人。
又煩又氣的他把筷子一扔,喝了口悶酒,但仍沒有出去交數的意思,還是坐那兒在抻著。
他是想著:哪怕最后不交不行,那最起碼,也要讓阿孝親自進來請我,我再就范,這樣面子上更好看些。
而結果,也如他所愿,阿孝真的進來了。
是“走”進來的。
這別說甘帝了,但凡認識慕容孝的,誰見了這一幕都得嚇一跳啊。
“唷!這倒新鮮嘿!”不過甘帝也是個見過大場面的狠人,立馬他就恢復了冷靜,還陰陽怪氣道,“瘸子都能走路了?”
“我從來也不是瘸子。”慕容孝則是一臉平靜,邊往屋里走邊道,“我只是天生體弱,站久一會兒雙腿的骨頭就可能會斷。”
“哼……”甘帝冷笑,“那你現在是治好了?”
“算是吧。”慕容孝回道。
“那剛才你還說什么腿腳不利索,讓他們一個個出去見你?”甘帝道。
“因為我還不打算讓太多人知道我‘治好了’的事,所以對外還是得裝出不能走路的樣子。”慕容孝道,“那正好就利用一下這點。”
他這話,實際上已經是不加掩飾地泄露了對甘帝的殺意。
甘帝這種老江湖不可能聽不出這弦外之音,但他還是一臉狠厲,繼續陰陽怪氣地接道:“哦……這么說來,你是把我當自己人啊。”
“你也算人嗎?”慕容孝的回答,卻是毫不掩飾的侮辱。
很顯然,今時今日,他已不再需要對每個人都“客客氣氣”的了,他可以誠實地表達自己的好惡。
這點,各位從他剛才在外面說的話就能看出一二……
當他跟國樺說話時,姑且還是愿意以晚輩的姿態稱一聲“國樺叔”的,而他講的話,哪怕是威脅,措辭也沒有太重。
但當他跟黑貴說話時,就是直呼其名了,且態度和威脅的方式也更加直白和無禮。
而等到了甘帝這兒呢,他干脆連名字都懶得叫,直球辱罵也是張口就來。
“哈!哈哈哈哈……”甘帝被罵,卻是笑了。
他這種道兒上的大哥,對罵街那肯定是見怪不怪,慕容孝這句自不算什么。
笑了幾聲后,甘帝才道:“罵得好,說話很硬氣嘛。”他說著,便站了起來,“看來慕容抒那位子,現在是你來坐了?”
甘帝這不站起來還沒啥,站起來那一瞬,他才忽然意識到,慕容孝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高大。
因為阿孝成年后出來見人一般都坐在輪椅上,而剛才他進來時,甘帝又是坐著的,所以甘帝一開始還沒意識到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