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息過后,姜暮蟬便覺心口一寒,喉中也泛起了一絲鐵銹味,縱然他及時封住心脈穴道,也沒能很好地控制住內傷的擴散。
“你的刀法輕功都不錯,怎么練的內功卻那么次?你那師父是怎么教你的?”那老太監打完一掌,也不追擊,真就好似教訓小孩兒似的,又重新背起雙手站好,用質問的口氣言道。
“呵……”姜暮蟬又笑了,他再度背靠住大樹,緩緩坐了下來。
這一次,他是真的松懈了,因為他覺得再抵抗也是徒勞。
“我師父的武功確是不高,他自己也只會一套下乘的內功,所以他也只教了我這套,但公公若因為這……就要說他的不是,我可不答應。”
他這話,透露出的信息可不少——師父只教了內功,這么說來,那輕功刀法都是你自己悟的咯?
那可就厲害了啊。
這江湖上多少人苦心孤詣幾十年都未必創得出一門像樣的武功來,你一個二十七八歲的人,能靠自己摸索出刀法輕功兩門絕活兒?
當然了,就算這是真的,在那老太監眼里,這也不算什么。
有道是“不怕能耐差,就怕眼睛窮”,人老太監是見過星辰大海的人,就姜暮蟬那兩手,在他看來也就是“不錯”而已了,還遠沒有到需要驚嘆的地步。
比起那種事,老太監倒是更在意姜暮蟬這話里透出的另一條信息:“我也看出來了,你那師父,武功是沒教好,但‘做人’教得甚好,是吧?”
“哈哈哈……”姜暮蟬樂了,這次不是苦笑,而是發自內心的快樂,“公公明鑒。”
“別跟那兒嬉皮笑臉的。”老太監又道,“真當咱家舍不得殺你是怎地?今兒我追來就是來告訴你一句——你今晚干的這事兒,不像話。”
“呵……公公莫不是要跟我講王法?”姜暮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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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是。”老太監對那倆字兒顯然是嗤之以鼻,“我是跟你講道理。”
“哦?”姜暮蟬道,“那我倒要聽聽了。”
“我問你,王府和一般官宦富賈人家有什么區別?”老太監道。
“王府的主人作的惡更大一些唄。”姜暮蟬道。
“還跟我這么說話是吧?”那老太監兩眼一瞪,“是不是還想挨打?”
“好好,我錯了,公公您說。”姜暮蟬擺了擺手,但還是沒收起他那戲謔的表情。
老太監打鼻孔里出了口氣,再道:“王府,是皇家,皇家有皇家的臉面,這個……是其他權貴永遠不會有的。”
“丟了東西事小,損了臉面事大……是這個意思吧?”姜暮蟬道。
“正是。”老太監道。
“那公公覺得,姜某做的事,主要是奔著錢財寶物呢,還是奔著往別人臉上踩兩腳呢?”姜暮蟬道。
“哼……你踩別人可以,踩老朱家的人,不行。”說這句時,老太監的語氣又冷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