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孝武覺得這王一瑾就是投錯胎了,若是投生在富裕人家,甚至平凡人家也好,早就是個小秀才了,偏偏托生在一個餓死的人家,一出生就賣給別人做家奴。都說投胎是個一門藝術,他想到自己,上輩子出身平平父母早逝,這輩子一轉生依舊是個孤兒,還是個傻子——是不是自己命犯天下孤星?
街上陸續有行人和做生意的人了,木城周邊沒有高山,都是草原和沙丘,偶爾有幾處樹林。春天的時候木城東西方向會因為積雪融化形成一片片小湖泊,但在兩三個月后便消失不見了。百姓們販賣最多的便是皮毛制品和牲口的,周邊的牧民也嘗試過來用牛羊交換糧食,牛羊肉吃多了腥燥,牧民還是喜歡多吃一些面食。
張孝武看著街道的百姓,微微一笑,豁然一眼看到街邊的一處招牌,居然寫著“大碗寬面”四個大字。他便勒住了馬,指著那招牌道:“這招牌是何時出現的?”王一瑾也不知道,便過去問了一下,回報說:“牌子剛做好五天,店家說是把面點的方法改進了一番,這大碗寬面便是他的發明。”
“那店家是不是姓吳?”
王一瑾驚道:“大人可認識此人,那老漢名叫吳加大,臉特別長,讓人印象深刻。”
“有趣有趣。”張孝武笑說,“等視察地道之后,咱們來吃這大碗寬面,我準備給這大碗寬面寫一首歌。”
王一瑾拍馬屁道:“大人寫的歌,必定是流傳千古的名曲。”
張孝武道:“我想好了一句,你替我把把關,‘你看這個碗,它又大又圓,你看著碗面,它又長又寬’。一斤,你覺得如何?”
王一瑾面色古怪,吐了吐舌頭尷尬道:“大人的歌,當真是神鬼莫測,卑職不敢妄加評論。”
張孝武又問:“白皓,你是靺鞨人,靺鞨人能歌善舞,你的欣賞水平肯定比這小家奴強的多,你說怎么樣?”
白皓夯吃夯吃地說:“嗯,我從未聽過如此直白不用動腦子想的歌曲,像我這種漢話不怎么好的人,很是喜歡。”
“你娘的,你這是罵我還是在夸我。”張孝武笑罵,三人大笑起來。
此時接近十字路口,張孝武卻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心悸,幾乎在下意識中,他堪堪轉了半個身。
“嗖!”
一支弩箭如閃電般飛來,那箭矢“噗嗤”一聲射中了張孝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