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超道:“榮華富貴都是先把腦袋別在腰間得到的,我只想要老老實實的生活。”如今他三個孩子越來越出息,老大還考中了秀才,老二在龍都城的酒樓里做掌堂伙計,老三在蒙蔭堂里讀書,他只想日后頤養天年,不想什么榮華富貴了。
也難怪他沒有向朝廷告密,這馬超的確是只想安安穩穩生活。
“他們怎么樣?”張孝武問道。
馬超知道他在問誰,便說:“我看著兩個孩子從小長大,雖然說我是奉命監視,可這么多年過去了,我也將他們當做自己的孩子一樣。他們雖然窮困,但孟釋讀書特別用功,和我大兒子一起考中了秀才,人家說我們這條巷子應該叫做狀元巷,因為一條巷子兩個秀才,這可是本縣獨一份。”
圣漢科舉分為鄉考、州考和國考,過了府級的考試叫做鄉考,考中者稱之為童生,而一個府每年只有二十個童生名額,即便是龍都府如此龐大的人口基數,也不過是三十個名額。州考則是整個州的所有學子參加的考試,取前三十名,中者稱之為秀才,中秀才者方可參加最終的國考。
參加國考的人除了每一屆全國十七個州的五百三十個新秀才外,還有歷年不中舉的秀才,
足足兩千人,最多的時候有四千多人。國考取前一百八十人,這一百八十人為舉人,最終再進行科舉考試,將這一百八十人分為天地人三榜,分別入太學院和翰林院學習,太學院培養的是低級官員,翰林院培養的是高級官員。(前文已修改)
見馬超已經毫無斗志只想平安生活,張孝武并未為難與他,而是詢問了他們的金礦,不過孟釋雖然考取了秀才,可孟然兒卻遇到了麻煩。原來本地的一戶韓姓員外看中了孟然兒,想要納孟然兒為妾,而孟曾雖然窮困,卻不愿意養女給人做小妾。這韓員外在本地頗有威望,是本地最大的藥材商人,萬沒想到被一個小小的教書先生給拒絕了,惱羞成怒之下,便讓王員外辭退孟曾。
但孟曾的養子孟釋剛剛考取了秀才,王員外擔心萬一人家以后考中舉人,高中狀元,怕是得罪不得,便告訴韓員外,你自己想辦法,萬勿拖我下水。
韓員外便告誡本地所有人,任何人想向孟家提親,以后韓家的藥鋪不向他家受邀,也不向他家人售藥。
“這是藥材商人?簡直就是活土匪。”包胤怒道。
馬超苦笑:“他家之所以成為車遲縣最大的藥材商人,就是因為他霸道,他家有八個兄弟,分別做藥鋪、木材、布匹、燒酒、船運、賭場、妓院生意,還有一個在縣衙做捕快,所以全縣都怕他們韓家的人。”
“這韓員外多大年紀?”
“五十有三,不過只有五個女兒,沒有兒子。”馬超氣道,“也不知是誰給他算命,說非得孟然兒的生辰八字才能給他生個兒子,否則他將一輩子無子。你說氣人不氣人,哪有這樣欺負人家的,這不是仗勢欺人么。若是太子做了皇帝,早就將這韓家連根鏟除了,只可惜太子戰死北方,唉……”
眾人面色古怪,太子戰死北方,太子怎么是戰死的,太子明明是病死的。張孝武與阮清文相視一笑,看來大德帝是個多情的人,即便是政治對手,為了皇族顏面,他也讓人將太子粉飾一番。
阮清文低聲道:“皇帝如此柔弱,只怕對帝國不好。”
張孝武道:“會否可能是他喬裝于此?”
阮清文道:“他若是假裝心善,那就更可怕了,這種人一旦真正掌權,只怕真會屠戮天下。”
張孝武又對馬超說:“其實我們只是看看他們生活是否安好,畢竟太子待我們不錯,他雖然沒了,可我們也不能忘記恩情。等我們解決了孟然兒的麻煩,便從此之后隱姓埋名,如你一般平安生活去了。”
馬超道:“如此最好,如此最好,你我皆凡人,非龍子龍孫,何苦為了他們致自己性命于不顧。”
天色黑了下來,張孝武躍入書生孟曾的家中,孟曾正在看著書,另一個屋子里養子孟釋也在看書,而孟然兒則在做針線,一臉的愁苦無奈,不知不覺間,豆大的淚珠兒沿著臉頰流淌下來。
張孝武敲了敲門,孟曾抬起頭,便看到一個蒙面人徑直走了進來,孟曾正要大叫,蒙面人低聲道:“孟先生,五年前,你收養了一對小孩,他們身上每人攜帶一塊玉,一個刻鳳一個雕龍,是也不是?”
孟曾頓時明白,他們是要帶走自己的養子與養女的,頓時臉色變得復雜起來,許久之后長嘆一口氣,道:“我就知道你們回來。”他走到床邊,從枕頭里逃出幾根金條,又放在書桌上,說道:“金子你帶走,能否將他們留下來,他們都是孩子,什么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