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才是常態。
陳鴿本想忍一時風平浪靜,等事情自動翻篇。
如今看來,還是早點攤牌為好:
“你知道這是場買賣,為什么還要反復撩撥我?”
辛十四娘掃了他一眼,沒有接話。
她端起瓷碗,低頭默默吃雞。
陳鴿見狀,覺得自己語氣可能重了些。
他咬著嘴唇,有些欲言又止。
作為思維邏輯縝密的理科生,凡事講究一個結果。
跟辛十四成婚,是為了學習幻術。
學成之后就去完成歷練任務,然后離開這個世界。
他承認辛十四娘姿色出眾,這方面沒什么可挑剔的。
有沒有好感難說,反正不討厭相處。
既然雙方注定沒有結果,又何必投入真感情呢?
“我們相處不多,甚至算不上熟悉。
說實話,不太能弄明白你的各種想法。
可我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做,甚至可能付出生命的代價。
當初說好是場愛情買賣,希望你真的當成買賣。
我不想把僅存于世的時間澆灌到不會開的花朵上,希望你能理解。”
“哆。”
辛十四娘放下碗,把雞骨頭啐到里面。
她偏頭看了過來,表情不咸不淡:
“別自以為是了,我只是想用魅力讓你臣服,僅此而已。”
狐妖擅長媚術,要是吸引不了男人,會被引以為恥。
搞了半天,原來是介意這個。
陳鴿開始反思自己之前的回應,確實沒什么人情味。
以后碰到撩撥適合配合一下,給她個臺階便是。
見十四娘埋頭吃雞,仍沒有消氣。
他從懷里摸出一袋繡花香囊,笑著擺在桌上:
“夫妻沒有隔夜仇,矛盾解決就好啦。今天路過集市時看到這個,就給你買了。”
辛十四娘一邊吃雞,一邊偏頭倪了眼香囊。
這種直男審美的粉色,她好生嫌棄:
“誰……誰稀罕你這玩意兒,難看死了,快拿開!”
陳鴿笑了笑,邁步走到銅盆前洗手,說道:
“事先申明,我不需要那女鬼報恩。是去是留,你拿主意,別讓她打擾我修行就成。”
在夜宿破廟那晚,薛小小除了釋放迷香之外,基本一無是處。
面對竹鼠精,一爪就敗退了。
這種戰(嚶)五(嚶)渣(怪),屬于挨一拳哭很久那種。
他又不效仿亡靈騎士寧采臣,留在身邊作甚?
待到亥時四刻,差不多晚上十一點左右。
陳鴿動手洗漱,沒讓丫鬟伺候。
事畢,他來到床邊掀簾檢查。
之前薛小小躺在上面,可穿著鞋呢。
見沒有塵土,他才放心出門,找仆人要了床被褥和席子。
買賣就是買賣,洞房之夜也得分開睡。
待返回廂房時,陳鴿瞧見桌上的香囊不見了。
他笑了笑,也不點破。
在床榻邊鋪上席子,準備歇息。
此時的辛十四娘,剛剛洗漱完畢。
即便沒有胭脂和鳳冠華服的承托,素面依舊姿色非凡。
她看向躺在席間的夫君,眼神有些松動:
“成婚當天就分床,要是傳出去,你讓我的臉往哪兒擱?”
陳鴿坐起來想了想,好像是這個道理。
“睡里面去,不許碰我。”
“嗯,好的。”
陳鴿收起席子,抱起被褥,乖乖睡到床的內側。
“呼~”
辛十四娘吹滅蠟燭,掀開簾子,躺到床的外側。
即便入夜,狐貍同樣能視物。
她看向枕邊的男人,右手伸了出去。
明晃晃的月光透過窗扉,落到大紅地毯上。
像是那只懸在半空的手,想要試探,卻又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