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思邈的神醫之名,響徹四海,這些人也都知道,那個中年漢子幾步沖到孫思邈面前,滿懷希望的連連發問:“您真是孫神醫?我的渾家真的沒死?她真的有救……”
孫思邈扶住男子,態度和藹可親:“我正是孫思邈,據我看,令夫人可能尚在人世,貧道愿意盡力救治。”
那位勸阻男子不要對李泉無禮的老者是男子的伯父,跟著送喪隊伍是要到祖墳勘定位置的,此時聽孫思邈這樣說話,便要請他回家診治。
孫思邈搖頭:“事不宜遲,趕緊開棺。”
這種在大街上開棺治病的事情前所未聞,周圍的人拿不定主意,都看向中年男子,他略微猶豫一下,要知道在大庭廣眾之下開棺,萬一不像李泉和孫思邈說的那樣,就有些尷尬。不過這也是一個果敢的人,很快決定遵照孫思邈的話開棺。
眾人把棺材抬到路邊,協力打開棺材,見棺中的女子面色蒼白,并無呼吸,只是身下流出血來。孫思邈取出銀針,分別在女子的胸口和小腹快速下了三根針,并且捻動小腹處的銀針開始行針。眾人見進針越來越深,都在擔憂,突然聽女子“哎呦”一聲醒了過來,眾人轟然一聲,呼聲里有驚有喜,更多的則是感激和崇拜。
孫思邈擺手讓眾人退開,自己弓腰在棺材繼續忙碌,只半盞茶功夫,一聲嬰兒的啼哭傳來出來。
中年男子再也站不住,坐到了地上。
孫思邈回頭,問道:“誰有干凈衣衫,脫來給我裹個襁褓。”時值盛夏,一般人穿的都少,也大多被漢水浸濕。李泉是從村里來縣城辦事,專程換的新衣,忙脫下外衫遞了過去。孫思邈把孩子包好,看那個男子激動的全身發抖,不敢把孩子給他,轉手遞給了那個老者,笑道:“母子平安,添丁進口,是弄璋之喜。”
中年男子這才緩過神來,跪在地上大磕其頭,先是拜謝孫思邈救命之恩,又向李泉賠禮,求他原諒自己的粗魯。
孫思邈攔住他,提醒產婦身子弱,趕緊回家休息,可以把棺材再蓋上,但是要留出縫隙。因為情況緊急,等不到穩婆自己就給孕婦做了接生,其他的善后事宜,到家之后請穩婆操持。漢子依言行事,這才回家,臨走之前報出自己名叫張金稱,說自己至死不忘兩位的大恩大德,必當后報。
等這一行人走了,周圍的百姓議論紛紛,起死回生的神醫以前只是聽過,這次可真是親眼目睹了,還是一針救兩命。
待眾人逐漸散去,孫思邈才含笑問李泉:“小郎君,你是如何知道孕婦沒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