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鴻允點了點頭,“看來只能破財消災了。”
不再逗留,他急匆匆下樓回了府衙。
沒多久,一隊如狼似虎的衙役便沖入教坊司,將紅衣女子押走。
這邊,高鴻允吩咐下人回了趟高府,抬著數個大箱子回到府衙,帶著官員所借銀兩,一并向王府去了。
在王府門口,他遇到正趕來的薛石。
薛石是個直脾氣,素不喜高鴻允,又不善掩飾喜怒。
勉強相互見過,拉著一張驢臉便隨著門子進了王府。
在寢殿前的闊地上,二人見到了正在干木匠活的劉鈞。
“王爺,老臣萬死!”
劉鈞還未抬頭,高鴻允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你干的好事!”劉鈞走上前來,一腳將高鴻允踢翻在地,又連上幾腳,“殺才,本王如此寵信你,你竟敢在本王身邊埋伏刺客,薛石,給本王剁了這老賊,扔出去喂狗。”
薛石聞言,喜上眉梢,抽出腰刀就要斬出。
高鴻允嚇得面無人色,連聲高喊,“王爺,冤枉啊,下官已將教坊司的樂正拿下,是她給下官挑選的這四個女子,非下官本意啊……”
“慢!”
劉鈞叫停薛石,他并非真要殺高鴻允,但直腸子是真的要殺人。
生生收住腰刀,薛石再次變成一張驢臉。
“王爺,下官對王爺一向忠心耿耿,王爺是知道的呀,下官也是被奸人利用,那女子已承認,她是當今圣上派來的細作。”
高鴻允心中一喜,心道劉鈞到底是劉鈞,還是和以前一樣容易蒙騙。
“真有此事?”劉鈞瞇起眼睛,高鴻允的話倒是讓他有些意外,若是以前的小王爺,估計就信了。
“千真萬確,那女子親口承認,王爺如若不信,可親自審問。”高鴻允信誓旦旦。
從地上爬起來,他對身后的下人連連招手。
三十個大箱子被放在了地上,箱子打開,銀光閃爍,箱子里滿滿當當裝的都是銀子。
“王爺,這十箱是下官勒令百官借出的十萬兩銀子,這剩下的二十箱是下官多年的積累。”高鴻允一副肉疼的樣子。
“你不是跟本王說沒銀子嗎?”劉鈞冷哼一聲。
高鴻允忙解釋,“下官那會兒的確沒那么多銀子,但回去后下官一琢磨,王爺的事就是下官的事,王爺現在缺銀子,下官怎能束手旁觀,于是這兩天變賣了田產,鋪子,又當了些字畫古董,特湊出二十萬兩白銀孝敬王爺,也為下官贖罪。”
“哈哈哈……高右傅有心了,正解了本王的燃眉之急,既然高右傅是受奸人所害,本王會在太妃面前為你求情。”劉鈞抓起箱子里的白銀把玩著,心中大樂,他一直愁銀子的事,三十萬兩足夠他緩一陣了。
“多謝王爺信任,老臣今后定會小心翼翼,絕不再出差錯。”高鴻允斬釘截鐵,信誓旦旦。
“嗯,你先回吧,免得讓太妃撞見,等本王同太妃求情后再行計議。”劉鈞擺了擺手,不再言語。
高鴻允再三鞠躬,慢慢退了幾步,方才領著下人走了。
“王爺剛才何必攔著末將,借著此事殺了他豈不是痛快!”薛石臭著一張臉。
“殺了頭狼,還如何尋覓狼群所在?再者,他現在可有了替罪羊。”劉鈞將銀子扔到箱子中,轉身繼續自己的木匠活,“即日起,加強景陽城守備,調些精干的侍衛戍守王府,盯著點高鴻允。”
薛石想了想,終是嘆了口氣,回道:“是,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