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巖深吸了口氣,目光灼灼的盯著腹腔鏡顯示器。
是成是敗,就看張谷接下來的操作了。
田莎也屏住了呼吸,只感覺小心臟撲通撲通的狂跳。
眾人緊張的目光注視下,張谷卻是不慌不忙。
表現的非常淡定,一副成竹在胸的自信模樣。
伍巖看了,都佩服的不行。
面對這種能推動醫學前進的術式,便是他這個見慣了各種場面的糟老頭子,都已經不淡定了。張谷卻始終能保持一顆平常心。
伍巖在這一瞬間覺得,張谷將來的成就,肯定會很高!
原城醫科大學,對張谷而言,很可能只是一個起步。
只見手術臺上。
張谷的一雙手,仿佛閑庭信步似地,在病人的術野區輕快的游走。
他在胰腺上緣,解剖出脾動脈,切開胰腺下緣后腹膜……
“這例病人的脾臟體積太大了,而且脾動靜脈在脾門附近分支,這分離難度,比主干血管大的多。”
伍巖看的心揪的很緊,這第一種術式的難度,比第二種高出了很多,更容易造成失誤。張谷竟然選擇了第一種,可千萬別出岔子啊。
只見張谷非常明智的提起血管吊帶,在脆弱的、和體積巨大的脾臟貼的過于緊靠脾動脈,發生了一丁點損傷的時候。
張谷忙而不亂,快速用鈦夾暫時夾閉,然后用5-0縫線快速縫合止血。
即便是縫合過程,張谷動作的也很輕柔,沒有因慌亂而損壞了血管外膜,而是很好的保存下來,為后續手術工作以及患者的術后痊愈,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伍巖捏了把汗,看到張谷的應對,他心里也舒了口氣。
幸好,他是讓張谷主刀了。
剛才那種情況,如果換了他來,在功利心的影響下,都有可能做不到張谷那么專注而沉穩的應對。
終于,隨著張谷切除遠端胰腺,也標志著張谷的保脾術式已經做完。
伍巖感覺鼻尖都是汗珠,很快被口罩吸收了。
隨后,張谷用超聲刀切開胃結腸韌帶,夾閉離斷胃短動靜脈。切確止血后,放置引流管。
伍巖注意到,即便是最后的放置引流管這一小的操作,張谷都做的無比細節,他用胰腺斷端附近網膜,將引流管適度的包裹住了。
“這一步操作,應該是為了應對可能出現的胰瘺積液吧。”
“張谷考慮的太周到了。即便是手術做到了非常順利成功的地步,也將一切可能的后果,都考慮到了。”
當最后一步做完,伍巖的牽拉工作也宣告結束。
他徹底的松了口氣,再看向張谷的目光中,充滿了欣賞和看重!
這個年輕人,不驕不躁,即便做成功也沒有得意忘形,而是穩扎穩打,做好了一切預防任何紕漏的預防工作。
“三院那環境,肯定培養不出這么優秀、心思縝密的手術人才來。”
伍巖就是做教學工作的,他非常清楚三院的教學水平。
如果不是張谷去國內外大醫院進修過的話,那就只剩下一個可能——
這是個手術天賦極高的人!這種人往往能關注到別人看不到的細節,往往能快速吸收醫學會論壇、學術網、專業期刊雜志上的術野視頻、論文等資料。
這種人,天生注定就是吃這碗飯的。
等張谷下了手術臺。
他笑著看向旁邊的田莎。
“怎么樣,數據還可以嗎?”
伍巖也連忙收斂心神,看向田莎:“先說手術時間吧,比預計長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