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陸樹聲出的就是一道無情搭……不過,看看紙上這六個字,錢淵覺得有點詭異,陸樹聲這廝是春心萌動吧?難道想玩一枝梨花開海棠?
看看外面還是一片漆黑,遠遠天邊只透著絲絲亮色,自個兒就得進書房了,錢淵心里苦,前世高三那段歲月……簡直就是在度假啊!
“淵哥,今天上午有你忙的了,可別耽誤大家的午飯。”陸樹德打了個招呼就沒影了,這小家伙天賦過人,但還沒開始正兒八經的學制藝。
錢淵前世年少時也曾寫過一些酸不溜丟的玩意,但寫八股文可不是寫雜文,那要一句一句的去摳,甚至一個字眼一個字眼去配,難度比高考完全沒法比。
花了兩個多時辰,錢淵絞盡腦汁的弄出篇體例合乎規范的八股,揣揣不安的交到陸樹聲書房里。
“昨天晚上那篇已經批過了,拿回去仔細揣摩。”陸樹聲遞過昨天上交的八股,又提筆在紙上寫下一個題目,“這是下午的,限晚飯前完成。”
錢淵面無人色的接過那兩張紙,低頭看了看,還算不錯,至少昨天那篇八股的批文上,類似“狗屁不通”的字眼少得多了。
“怎么?還有事?”陸樹聲下筆如飛當場批改,錢淵踮著腳尖看見“胡謅”、“不通”、“狗屁”等等……
看陸樹聲皺眉看過來,錢淵趕緊擠出個諂笑,“呃,想問問老大人中午想吃什么?”
“隨便。”
又是隨便……錢淵無語的出門,最討厭的就是隨便!
這老頭的心肯定是黑的,昨天晚上那頓錢淵鹽放的稍微多了點,自個兒和陸樹德都挺滿意,但陸樹聲皺著眉頭吃到一半就不吃了,然后……今天早上就出了這道無情搭。
實話實說,錢淵剛開始真的沒有給人當廚子的念頭,但沒轍啊,一天到晚被鎖在小黑屋里,沒兩天就快瘋了,一番哀求之后,老頭才大發慈悲讓錢淵去當廚子。
第二天錢淵就發現了,陸家兩兄弟都是吃貨!
進了廚房,看看仆役買來的菜,錢淵皺皺眉頭,已經過了霜降,新鮮蔬菜只有大白菜了,還有兩盆豆芽,土豆、紅薯目前還沒傳入內地呢。
“哎呦,這鯉魚挺肥的。”錢淵眼睛一亮,按理說陸家人和自己都在守孝,不能吃肉,但陸樹聲這方面比孫季泉要通融的多,不禁魚、蝦等水產海鮮。
“張三送來的。”仆役鬼鬼祟祟的小聲說,“還在外面守著呢。”
隨手丟了一串錢過去,錢淵從后門出去看見張三百無聊賴的靠在墻上,顯然等了很久了。
“少爺,見您一面可真不容易。”
“少廢話,楊文王義那邊怎么樣了?”錢淵盤算今天有點忙,直接問:“沒出事吧?”
“沒事。”張三摸著腦袋說:“那幫小子每天晨間跑步,下午跟著楊文練拳腳兵器,今兒過來是稟告少爺,商隊已從漢中回來了,曾老夫人有信與少爺。”
錢淵接過信收入袖中,“家里還好吧?”
“都挺好,就是夫人和小姐念著少爺。”張三咳嗽兩聲,“夫人吩咐了,讓我和楊文陪少爺明日去一趟上海縣。”
“什么事?”
“不太清楚,好像是拜會一位剛致仕的官員。”
錢淵微微皺眉,母親向來不管外事,估摸這事兒八成和叔母有關。
揮揮手讓張三回去,錢淵回廚房開始施展身手,這些天早就摸清楚陸樹聲的飲食癖好了。
糖醋鯉魚,清炒黃豆芽,筍絲蛋湯,再來個大白菜燉五花肉,上桌前將五花肉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