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淵也不覺得,自己這只蝴蝶能影響這種大事……畢竟自個兒入京后,手是沒伸進裕王府……不對,是沒伸進景王府的,自個兒又不是南直隸鄉試解元王動,還能做出那種事?
所以,最大的可能是,歷史上景王的確有這個兒子,但后來夭折了。
飯不吃了,酒不喝了,高拱帶著錢淵匆匆忙忙出門去裕王府,呃,平時高拱出門除了一頂轎子就帶一個老仆,這次前后左右圍著十多個壯漢。
“高師傅,高師傅!”
剛進正廳,裕王帶著哭腔幾乎要撲上來了,“怎么辦?怎么辦?”
高拱來不及介紹錢淵,先扶住裕王坐下,細細安慰。
錢淵垂手肅立在一旁,定睛看去,裕王是嘉靖十六年出生,和自己同年,皮膚白皙,容貌清秀,蓄了短須,看上去……一看就覺得是個小受,這也符合史冊中對其的評價。
“正甫和逸甫呢?”高拱沉聲問道,面色鐵青,他問的是和他同一批入裕王府的陳以勤和殷士儋。
“陳師傅和殷師傅都來過了,出去打探消息。”裕王垂頭喪氣,轉頭看見錢淵。
“殿下,這就是華亭錢展才。”
“噢噢……”
“陛下親令展才探視殿下。”高拱低聲道:“可見陛下對殿下寄予厚望,殿下大可不必沮喪。”
裕王精神一振,起身幾步走到錢淵面前,一把握住錢淵的手……
錢淵整個人都不好了,來到這個時代三四年了,還沒見過這么“熟悉”的打招呼方式……
“是父皇親自……”
“是,因正月初五沒有召見兩位殿下,所以陛下令臣探視。”錢淵收回手,恭敬道:“只有殿下。”
裕王臉上浮現喜色,但隨即臉色又是一變,問道:“父皇是何日……”
錢淵看了眼高拱,老老實實回道:“三日前。”
“啪。”裕王一屁股坐回座位上,雙目無神。
“殿下!”高拱提高音量,“恰逢景王產子,錢展才投效殿下,如何能這般隨意!”
裕王哆嗦了下,抱歉的看向錢淵,的確,換個人可能就會直接上門打個轉就走了。
錢淵不以為意笑道:“殿下雖未入主東宮,但日后必承大寶,有氣運護身,逢兇化吉……”
錢淵這些吉祥話一串一串往外吐,裕王忍不住看了眼高師傅……這就是您說的氣節無雙兼有實才的英杰?
“殿下,殿下!”外面的嘈雜聲打斷了錢淵的馬屁。
一個身材高瘦的中年人疾步奔進正廳,一臉的悲痛,躬身稟報道:“殿下,景王之子出生才一天便不幸夭折。”
裕王一下子從座位上竄了起來,一拍桌案大喝一聲,“好!”
“殿下!”
“殿下!”
裕王這才反應過來,干笑幾聲道:“王弟必悲痛非常……高師傅,陳師傅,我要不要去安慰一二?”
一旁的錢淵忍不住心里吐槽,還真是夠平民的啊,用“我”不用“孤”。
“還是不必了吧。”縱使高拱端謹,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陳以勤笑道:“殿下有氣運護身,逢兇化吉……”
說到這,裕王和高拱都是一愣,這話兒聽得耳熟,然后兩人同時轉頭看向了一臉無辜的錢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