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還未定期,等學生母親上京再定。”錢淵抱著獅貓,一只手拎著小黑的后頸,“陛下……要送賀禮?”
董份臉頰動了動……之前他還不太信,沒想到這廝如此得陛下寵信,說話如此隨意。
“給你送賀禮?”嘉靖帝笑罵道:“也不怕你福薄承受不起!”
錢淵笑道:“文長兄送一副親筆畫,董大人也答應送份厚禮,就連黃公公都答應了呢。”
徐渭兩眼一翻,董份無語低頭,黃錦苦笑道:“要送,要送,到時候親口賀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少在這胡攪蠻纏,黃伴身為司禮監掌印太監,給你送賀禮?!”嘉靖帝指指錢淵,“羅小黑留下陪陪獅兒,你們先去吧。”
“這個……”錢淵猶猶豫豫放下小黑,“陛下……呃,黃公公,可別讓獅貓欺負了我家小黑。”
“欺負了又能怎樣?”嘉靖帝瞪了眼。
又扯淡幾句,三人在小太監的引路下出了殿。
錢淵腳步漸緩,面無表情的說:“既入西苑,當去直廬拜會。”
董份和徐渭都沒吭聲,小太監猶豫了下轉向了直廬方向。
今天值班的是內閣首輔嚴嵩和呂本,后者是不管事的,前者全都交給了兒子嚴世蕃,所以實際的內閣掌權者是嚴東樓。
錢淵一進去就拉著嚴世蕃出來,劈頭蓋臉道:“東樓兄好不地道,你要捶那廝,將小弟牽扯進來做甚?”
“沒有吧。”嚴世蕃立即矢口否認。
錢淵嗤之以鼻,“誰不知道徐文長和我錢展才穿一條褲子,你算計他,就等于算計我!”
嚴世蕃如綠豆大小的眼睛精光閃爍,定睛看著怒氣勃發的錢淵,笑道:“展才何出此言,我什么時候算計徐文長了。”
錢淵拉長臉道:“這么說來,昨晚放衙前,送到通政司的奏折不是彈劾國子監司業董用均的?對了,現在應該已經送到內閣了。”
“真是黏上毛比猴兒還精。”嚴世蕃笑罵道:“反正那廝看你不順眼,處處給你使絆子,你還想以德報怨啊?”
“管我屁事!”錢淵拉著嚴世蕃又走遠點,“那篇表文怕不是出自董用均之手吧?”
“袁煒那廝不是現成的踏腳石嘛,非要找文長來做筏子!”
“你是不知道文長那性子,今兒要不是我,怕是要壞了事!”
“你信不信文長能當場寫一篇表文把董用均比下去!”
嚴世蕃眨眨眼,“這么說來,陛下用了用均那篇表文?”
“哼,那藍神仙難道沒通消息來?”
“哪能那么快。”嚴世蕃摟著錢淵的肩膀,“也是沒辦法的事,袁煒那篇……呃,寫的太好,實在比不下去。”
錢淵忍不住笑了,“所以你做了手腳,袁煒那篇表文壓根就沒送到陛下面前,而用均那篇表文倒是能壓文長一頭。”
翰林院里多有飽學之士,但肯寫青詞的不多,也是,如果肯寫,又寫得好,早就跳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