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來試看青枝上,幾朵寒酥未肯消!”
徐干像是喝了瓊漿玉露,又像是被喜歡的姑娘親了一口,兩頰駝紅,一臉的陶醉,張開雙臂翱翔于堂中,神色飄飄然,姿態也有點飄飄然。
猛然間,他像是踩了一腳剎車,一切放浪形骸戛然而止,似是突然間醒悟了過來一般,忽然五體投地拜倒在地,高聲喊道:“府君大才,徐干欽佩至極!愿隨主公左右,效微薄之力。”
他的效力來的很突兀,很古怪,非常人所能理解。
兩首半詩灌入耳中,高喊了無數聲秒,然后……忽然間就乖了。
劉云還想著或許還會再糾纏一些,未曾想,他跪的很清爽。
親手將徐干攙扶了起來,劉云笑著說道:“論才華我不如先生,快快請起。”
劉云說的可是實話,這三首詩就沒有一首是他自己琢磨出來的。
全都是古往詩匠的大作,他不會寫詩,只會背詩。
朝來試看青枝上,幾朵寒酥未肯消,這首詩的作者徐渭,和徐干在性格上倒是有的一拼。都是姓徐的,作風也是一樣的狂放不羈,劉云把徐渭記得清楚,也正是因為這家伙夠狂。
徐渭在有錢的時候,多大的官站在面前,他理都不理,想求一幅畫,根本就不可能。
但當他沒錢的時候,只要別人給錢,多少不計,要什么畫就給什么畫,有求必應。
“府君過謙了,實在是過謙了。府君此詩三首,猶如九天明鏡,耀古爍今,直入神魂,令干顛倒不能自拔。當沐浴凈身,焚香禮拜,潛心思之。”徐干叩首稱道。
他這會兒,終于似乎算是正經了一些。
這番話,劉云聽不出來是在拍馬屁,還是在說正經的。
但如果當作是拍馬屁,這造詣絕對稱得上登峰造極了,比公孫祿牛比多了。
公孫祿連忙抓住這個機會,上前說道,“主公之詩振聾發聵,令人沉迷其間,不辯東西南北中,不知今時何時。只是,不知由徐偉長接替老夫,主公以為如何?”
劉云感激的瞥了一眼公孫祿,這老小子這個話插的還是挺好的。
他實在不想再繼續和徐干討論詩了,這不是他的長處,也不是他想要討論的。
“你二人通力協作吧,偉長暫為我府中從事,不知意下如何?”劉云問道。
公孫祿頷首稱謝,徐干認認真真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儀表,搖身一拜,喝道:“愿聽主公差遣!”
“好,好!我又多一智囊,不枉我背了這么多詩啊!”劉云大笑著說道。
一通狂背詩,得到建安七子之一的徐干傾身輔佐,劉云覺得倒是一點都不虧。
公孫祿與徐干稱謝落座之后,徐干立刻便拿出了隨身攜帶的筆墨紙硯,時而閉目沉思,時而奮筆疾書,身外之物,瞬間又與他無干了。
他那一身破爛的麻衣之中,似乎藏了不少的東西。
劉云瞥了一眼發現他正在默寫自己剛剛背過的詩,索性也就不做理會了,徐干這個記憶力也算是夠可以的了。
這樣的人肯定有他異于常人之處,但缺點也同樣的明顯,用起來,估計會比較糟心。
劉云覺著,這或許是對他的一個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