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為何突然取消了攻取南陽的計劃?”瘦巴巴的徐干,在劉云對面的地上徑直坐了下來,問道。
不管公孫祿還有沒有其他的問題了,反正他這一插科打諢,徐干就捷足先登了。
劉云并沒有避著眾人,讓一旁軍候將作戰圖拿了過來,鋪在了地上。
“縱觀整個天下,我漢陽幾乎是異軍突起,但也是一軍獨大,我可以很自豪的說,如今沒有人比我們更加的強盛。在原定的作戰計劃中,姜正率軍攻取南陽,直入長沙。王治自長安開路,經漢中,將長驅直入益州。蓋勛與曹操將揮師向北,定北方安定、北地二郡。如此涼州、長安、益州三地將連結成一片。以姜正軍為矛,我們坐鎮西北,可問鼎天下。”劉云手中拿著燒火棍,緩緩的在涼州、中原大片廣袤的土地,畫了一個圈。
劉云沒有提及那位遠在洛陽的皇帝陛下,一旁聽的人,也沒有那點心思。
他們順著劉云手中的燒火棍,看的是整個天下。
徐干是儒門之人,曾經是想過皇帝陛下的安危,也想說服劉云去勤王的。
但在涼州待得久了,這里好像有一種魔力,能讓你把皇帝陛下給忘了,更多的去考慮,人人生而平等這類神奇的思維和觀點。
現在徐干腦子里想的,也是整個天下,甚至于更遠。
因為他曾經看過劉云所繪的一張世界地圖,那個天下,大到出奇,大到令人難以置信。
和那個地圖上的世界相比,徐干所知道的天下,就像是漢陽之余九州天下,區區彈丸之地而已。
至于皇帝,劉云好像也姓劉,怎么著肯定也是沒落的皇室宗親。
“但我一直忽略了一類人,他們給予了我們糧草,給予了我們強盛的現狀,他們就是曾經廣布在涼州,尤其集中于中原三輔的豪門士紳。我們這些人出身貧寒,好像就習慣性的把士紳們給遺忘了。天下是士紳的,是豪門的,這話你們覺得是對還是不對?”劉云問道。
徐干點了點頭,說道:“主公此話自然是對的,戰亂之時,募兵需要錢財,養兵需要糧草,這些在一般的情況下,唯有士紳可以辦的到。而和平之時,皇帝陛下,需要士紳來統御一地的百姓,需要賦稅以充國庫。他們大概就像是皇帝陛下布在天下的網,網的是普通百姓。”
劉云點了點頭,“徐干看事的思路很對,可我一直把這些給忽略了,所以就導致了如今比較被動的局面。我這個一言堂,總算是出了岔子,我還是挺感謝這個岔子的。如果不出現這點錯誤,我可能會很飄,飄到放眼天下,目中無人。”
徐干微微低了低頭,劉云這話,沒人敢接。
主公自己罵自己是完全可以的,可若別人接了這個話茬,那就有問題了。
即便劉云是一個很親和的主公,大家依舊還是會怕掉腦袋,更主要的是,他們尊敬這位親和的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