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既出滿堂吃驚,三百萬大錢勾一盞琉璃盞那是甚么寶貨?
爨同知忙問:“敢讓我們見嗎?”
“我那一副琉璃盞卻識得人物,見了只贊嘆不生覬覦之心的,自然光彩照人晶瑩剔透,若是與我有齟齬者,見則炸裂,因此不便請同知鑒賞,還請見諒。”李寇客氣說著不客氣的話。
爨同知大怒,面子上十分掛不住。
他又不敢再與折可適與種師中交惡,當即起身拂袖而去。
他定會報復!
李寇早知今日要惡了這廝,心下并不在意。
爨同知一去,事情便好辦多了。
有司略略問過,李寇與朱文以說好的對答介紹過了,把功勞都推在折彥質手里,有司又招周侗來問,周侗面色陰鷙,心不在焉,但也攬了些功勞,他只是與李寇有許多話要問。
這廝年紀輕輕拳法老道,又有一身時下不有幾人能有的內勁。
該問他師父是誰怎樣學來的這深厚功力。
但他畢竟面皮不厚,公堂上不敢談私事。
折彥質立功一事就此確定,折可適心下高興,忍著腹部疼痛,他又叫楊士翰當堂預立李寇籍貫,以經略使之尊,竟親手花押為李寇做保,只消春暖花開,李寇于渭州置業便能誠然一個渭州人了。
種師中奇三百萬錢的寶貨,便問李寇接下來做何打算。
李寇道:“取錢后,我欲于去州城東東北五十里處山里,勾得一山以為家鄉,只那里如今怕依舊是荒山野嶺,不知作價如何。”
曲克捧著水杯正細看,聞言吃驚道:“何必在那荒山野嶺去?灑家曾去過那里——便是北原再過兩座山,是不是?”
李寇道:“是那里,那是我大人定的家鄉,是刀山,我去,是火海,我也去。”
“西賊常出沒于彼處,經略使也曾有意于彼處設立村寨乃至軍砦,可惜彼處無民,砦也難安,李大郎真要去那里?”曲克勸道,“你有大錢十數萬,也能在外城之外勾得田地好幾畝了。”
李寇道:“我只要那里,有賊怕甚么?賊不來,我便種地讀書,賊來,無非被發跣足,上馬殺賊而已。”
種師道側目道:“那你怕是要帶些流民一起去了,哪怕只有百十人,你有山地千畝,也要養他們成活,既作莊主,責任也大。”
李寇道:“種知州養萬民,我只助三五百人當是有能耐的。”
只此時須折可適這個經略使親定才好。
折可適沉吟不決。
既得了李寇的好處,他不便就此不管此人。
然他也想安砦于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