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那兩個一個是三班橫行,一個是正經八百朝請郎。
李寇并無熱切結交的心思,他起身將兩人應進屋里,便有掌柜的親取熱湯殷勤伺候。
姚平康惡聲惡氣地道:“教你家張大戶知道怕不又要罵你奢遮?”
李寇道:“姚兄不要為難掌柜的,他品行不賴。”
姚平康哂然笑罵著說:“說你心狠手辣,也是個婆婆媽媽的人。”
李寇一笑道:“人情往來是該有笑臉的。”
掌柜的感激他說話,放下熱湯連忙告退。
李寇看兩人著急,便要兩人找個時候帶折可適來見他。
“望聞問切我并不精通,大略只能判斷出來,為謹慎起見,我須看過經略使面色,切脈搏,看過病例,最好有以前的藥方,那才是最好的。”李寇道。
這話一說姚平康立即起身關上門,折彥質長嘆一聲低聲道:“大郎心思縝密,不錯,藥方出了問題。”
果然。
“你道此番咱們西軍將校為何憤怒?”姚平康道,“官家一概佯作不知,卻把個‘開錯藥’的罪過推到御醫局身上,不是咱們不忠君報國……”
“不必說。”李寇沉吟片刻,起身道,“莫若我便過去一趟。”
“要教什么走馬承受得知,大郎身上怕少不了有齷齪。”折彥質急忙自懷里取出一把藥方,另有本家大夫的診斷,眼巴巴看著李寇遞過來。
李寇只看一眼最上頭的藥方,便知朝廷要坑死折可適的決心。
上頭無一味用錯的藥,處處都是用錯的藥。
折可適肝膽出了問題,御醫局出的藥方里,有幾種藥共用必催生肝膽內結石。
這是怕折可適死的不夠快。
“救了折可適,則是得罪了朝廷。”李寇心下計較,“折可適派這兩人來,便是明明白白告知我目前的局勢,救與不救,只在我。”
他扔下藥方,心中盤算,情況與他猜測并無不同。
“經略使今天有什么癥狀,持續多久,都告訴我。”李寇問。
折彥質對此很熟悉,忙一一說過。
李寇盤算之后,加上今日堂上就近觀察,他可斷定折可適肝并無問題,但膽管已經堵塞,另有肺病,只不過不知是不是肺結核。
要是那樣他可就束手無策了。
“經略使恐怕很少早起吃早餐吧?”李寇叮囑,“即日起,便是有公事在身,也要日出則起,飲熱水,吃些多纖維……算了,這個你們也不懂。只記著多吃粗糧最好,另外飯后要走半個時辰,慢走出汗即可。”
那兩個鄭重其事急忙記錄,李寇趁機往床頭去取紙,先用一個紙包包了阿司匹林,共取九頓的量,包在一個紙包里,這是消炎的。
而后又取布洛芬,這是退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