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往后需要多大投入才能培育出小初步工業化規模,前期發展需要的人和錢就是一個巨額數字。”李寇嘆口氣靠著床頭想,“但是有了人并不意味著就能轉化為人才,首先要管理好人,而后再培養人,我不過小小的一個駐村人員,不妄自菲薄地說,能引領千百人,要是超過這個上限,恐怕要吃緊的很,能力不足,那就只好學習。一村不整,何以治縣?郡縣不治何以為天下立規矩?嗯,須教這天下聽從我的規矩——我可不愿在舊規矩里面蠅營狗茍半生,而后子孫后代又被野蠻人殺戮當成奴才。”
他換了個姿勢靠著——身下火炕有些冷了,屋內空氣陰冷,棉被不能抵擋一半身體的寒冷——他盤算道:“要收攏一大批人,從商也可以。只是商人在大,也要守官兒的管,何況以商做大,不是我的心愿,我也沒有那能力,因此只能把生意交給別人去管,我來管人。要教育起一批能夠建立初步工業化的人才,那就需要話語權,著書立說也好,搞試驗田也罷,那都有許多不可抵抗的風險,甚至風險幾乎百分之百必定到來,畢竟古代的統治者不是傻瓜。”
那怎么辦?
“如今我只是孤身一人,要想立足,須先融入到他們當中。至少要有一個身份,有了這個身份,領一方為試驗田才能實現。”李寇有些發愁,“這便要想盡辦法立足于統治者之列,我又不是皇子皇孫的魂穿,那就只好先從他們的規矩——科舉?嘖,也只好用這個笨辦法,但這并不保險,要成大事,這個過程是可以加快的,那要找漏洞利用,這科舉有什么漏洞可用?”
思來想去只有一句話。
先腳踏實地立足在這個時代再說。
欲圖大事,士農工商學一概不可或缺,要整合這些人手培育出初步工業化的人才,難。
“難也要做,莫非要和古人一樣,委屈自己活在物資很不豐富、風氣很不開化、生活特別窩心的時代?”李寇對自己說,“不可!吃慣了山珍海味,又回到只能吃泡面的階段,那就努力再達到吃山珍海味的水平就是了,能不能達到另說但若連努力都沒有過,那算什么?”
他暫且的野心,稍有那么一些“野蠻人要征服文明人”的憂慮基礎上的擔當。
但多的還是想過物質生活不那么窩心的小日子。
想了這半天,李寇又困了。
看看窗外已有天光大亮的白了,李寇也只好起床。
他也愛睡懶覺,但知道早飯有多重要。
火盆上架水壺燒一壺水,洗漱后再取一盒小米粥,就著兩個真空包裝的鹵蛋吃一些,李寇準備出門先看一看渭州城。
天色大亮了官府應當不限制他上街溜達了吧?
不成想剛出了門,就見到張大戶一身酒氣正在大堂里吃飯。
一大碗熱湯馎饦上頭漂著幾塊肥肉,另外還有一碟咸菜兩個炊餅。
也就是饅頭,只是這時代的饅頭有餡兒。
張大戶停箸沖掌柜的打個眼色,他向李寇招手,請李寇吃早飯。
這廝是又有什么盤算的。
李寇要看他還有什么圖謀。
在一旁桌上落座,李寇看著張大戶不說話。
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