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秀迷茫了。
這廝說的,是真還是假?
另外,他方才說起潘原縣衙里為他們傳遞訊息的人。
押司?
那人的確是個押司。
這么說……
曹秀有些慌了。
晌午,有飯菜送過來。
曹秀草草吃兩口,推開杯盞當即想到要與家族聯絡。
李大郎兇狠狡詐,且是個下手極其歹毒的人。
他若覺察到潘原縣衙有鬼,焉能放著任憑他們做大?
只怕要動手!
李寇又去了張大郎米糧店。
張大郎聞報連忙迎迓出了門。
“無妨,只看下你們如今積攢的糧食。”李寇道,“周兄正在帶領民眾滅蝗,大約能保證三到五成的收入,只怕糧價要上漲,你們所定價格幾何?”
張大郎嘆道:“這哪里是小人能做主的。”
他小心看著李寇臉色,見他不動聲色心下害怕。
于是,張大郎主動提供了一個情報。
“小人鄰居換了個主人,新來的,隱約有京師口音,新到任的監押史慶夤夜去過,小人聽,那主人彷佛是個員外,頗有些實力。”張大郎秘密道,“夜深人靜,小人便聽到他們提過甚么‘皮貨不足了,要用老鐵錢換去’的話,大抵是以甚么皮子換錢的勾當,史慶催促要‘快脫手’,其余的小人便不敢聽說了。”
李寇贊許道:“張老板是個有心人——糧食夠賣多久的?”
張大郎正色道:“小人只是個下游的小商販,說話也不頂用,糧多少價幾何那是陜西諸路糧商定的,尤其涇州、慶州兩地的糧商說得算。”
他請教:“咱們渭州何時才出有定價權的升斗糧行?”
定價二字這廝說得特別重顯然是在表明態度。
李寇并不接受,他反而問起一個問題。
張大郎是潘原唯一糧行之主,難道他就不能去外頭收購糧食?
少了本地糧商大戶剝削豈不賺的更多?
“小人倒也想過要自主進糧,自中原來的糧食,在鄜延路尤其府州多有積累,只是……”張大郎攤手,“只怕路上不甚方便。”
李寇找他用意正在此處。
“折家剛派人送了一些糧鈔,我正要送回去賣給馬姑娘的。”李寇回頭問,“張老板想要自立門戶嗎?”
張大郎猶豫不決,一雙眼睛只往左右亂瞧。
李寇一笑,目的已經達到。
他就是要借張大郎的嘴巴,傳出他手中有鄜延路的一批糧鈔的消息。
他篤定,有人定會找上門來。
或許,倉司首先會找上門來。
這便是升斗糧行崛起的好時機!
買糧?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