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珠泫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
然后她就轉頭沖著妹妹笑了笑,說:“沒什么。我就是忽然想起一件以前沒能解決的事情而已。”
裴褚琇眨眨眼,問:“那現在呢?”她的語氣莫名有點緊張。
“也是很奇怪,現在突然就想通了。”裴珠泫十分坦然地說著,松開了另一邊拖著行李箱的手,沒好氣地講,“你倒是很好意思,東西全讓我拿?”
裴褚琇又偷偷打量了姐姐兩眼,總算放心似的流露出了一臉沒皮沒臉的笑態,接過姐姐遞來的行李,跑到路邊伸手叫了輛車。
站在后面望著妹妹的裴珠泫微微笑著,莫名也仰起頭來,望了望上方的天空。
這個世上除了另一個人以外,包括裴褚琇在內,沒人知道她曾在林允兒出國飛往巴黎的那一天通過快遞寄出了一份包裹。
正如她此前好幾次對妹妹強調的那樣,她自己的事,她自己有主意。
所以也沒人會再知道……昨天她鼓起勇氣跑去那處江邊,目的根本不是因為內心的奢望或期待。
她僅僅是因為那顆未能實現的戀心,希望著那人不會如她所見的畫面一樣,那么難過而已。
只可惜,小白兔又要怎么為了大灰狼擦拭眼淚?
“對了,今天晚上是允兒歐尼的綜藝開播來著。我們到時候一起看吧。”
“什么?”
“聽說林理事也會一起出鏡,你要看嗎?”
“嗯……好!”
……
坐在客房里面的林允兒眼神終于堅定下來。
她轉身打開垃圾桶,毫不猶豫將那朵被剪斷的玫瑰花連同禮盒一起丟了進去。
裴珠泫其實應該把整盆花寄過來才對,裁斷花枝是女孩暗地里主動替她承擔了風險。
既然連作為“當事人”的裴珠泫都不怕,她又有什么好怕?
當垃圾桶的桶蓋徹底合上之后,林允兒整個人也如釋重負地吐出了一口氣。
她回頭再次看向那另外一朵粉色玫瑰,臉上逐漸浮現甜甜的笑意。
現在,他們都不再害怕和顧慮所謂的神明和命運了。
仿佛渾身上下都松快了幾分,林允兒推開椅子站起,先找了個臨時頂用的盒子,珍而重之地收好從林深時那里收到的玫瑰花,又從行李箱中翻找出了一串青金石手鏈。
戴到雪白的腕上翻看,湛藍的色澤很是搶眼——這是她之前參加那場慈善晚宴時唯一帶走的東西。
然后,她就迅速換好衣服,離開了房間。
來到酒店的大門口時,林允兒的腳步便情不自禁地放慢,注視著那道正在等候著她的高大身影。
盡管放晴,巴黎白天的氣溫依然不高,林深時眼下穿上了一件不那么正式的羽絨服,一看見她,那張素來不愛笑的平靜臉龐上就露出了一個非常溫柔的微笑來。
他走過來,對她張開雙臂,抱住了她,隨后在她耳邊輕輕地笑問:
“為什么現在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