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時微怔,然后就忽地啞口無言。
他明白了曺赫的意思。
曺靜淑不能繼承hanshin,不是因為她是女兒身,也不是因為曺赫更加中意他的那位長子——至少這些都不是主要的理由。
她不被曺赫選擇,是因為她愛著李溪午。
“你前面的分析有些對也不對。”曺赫面上的神情逐漸趨于平淡,“我沒選佑元,是他的確不成器;我沒選海淑,是因為在她以外有更好的選擇;而我沒選靜淑,則完全是因為那丫頭自己不爭氣。”
事到如今,曺赫給予林深時的解答也沒再加以半分掩飾,這位老人家似乎也希望能找個對象傾吐秘密。而且他和林深時都知道,這并不是什么陰謀得逞之后的炫耀。曺赫從頭到尾都沒對誰造成實際的傷害,他雖然稍加考驗,但也沒對自己的子女們采取什么真正超出考驗范疇的舉措。
所有的一切,僅僅是曺氏的“家務事”而已。
而所謂的家務事,對外人總是更能輕易吐露。
“你說我從沒考慮讓她繼承,這話不對。我給過她不止一次機會。當年我安排她和詩京的父親結婚,是想著給她找個幫手,結果她真去安心當她的好妻子了。后來呢?又來了個李溪午。實際上直到幾天前,我還在她和老大之間猶豫。所以我做了個測試,而測試的結果,你們也看到了。”
曺赫絮絮叨叨地抬起頭來,仿佛轉眼間就從拉著人傾訴家事的老頭子變回了那名執掌商業帝國的上位者。
他凝視著面前的林深時,眼神如刀。
“她又一次耽于了情愛,我不是說她不能愛上誰,可這人偏偏是你的父親。你應該也了解他,你說,我要是把韓信交給他們夫妻倆,等我死了之后,這間辦公室從此和誰姓?”
林深時當然回答不了這番話。他不能替此刻并不在場的李溪午作出任何保證,他更不能去因此指責曺赫什么。
“也許你們會說我這人又老又吝嗇。女婿又怎么樣?難道女婿不是家人?可是我花費了我大半生的心血,讓曺氏變成了首都圈里的上流家族,難道我連自己死后的家財留到誰手上都不能決定?”
曺赫向后重新靠在了那張辦公椅上,老人徐徐吐出了一口氣,面色終于松緩下來。
“你父親很優秀,這點我從不否認,但也是因為他的優秀,我對他不能放心。如果他不是這樣的話,也許現在我會選擇靜淑,但那只是如果。”
林深時內心在這方面已然盡釋,他決定不再多和老人討論這話題,問到了另一個關鍵之處。
“那么,您選勝元叔的理由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