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游學風氣濃厚,留下姓名住址,必然有一些閑得蛋疼的士子上門交流。無論談詩詞歌賦,還是經義文章,同樣的,只要劉昌郝一開口,還會原形畢露。
就如這個君臣或君民論吧,往下說,就會輕易地說到董仲舒所著的《天人三策》、《春秋繁露》,孔子的《禮記》、《論語》與《春秋》里面的一些知識。
不求倒背如流,能理解每一句的意思,最少得知道大約的內容與主要思想。若是辨得深,涉及到的書籍典故會更多,不論辨還好,只要一論辨,劉昌郝準會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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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乃是其竅之?”看到劉昌郝三人離開,一個士子說道。
竇建儀忽視了這本書,主要是因為它文字太過樸素,理論上,劉昌郝自己似乎也能編得出來。或者換成菜根譚,一上來便來一個“事事留個有余不盡的意思,便造物不能忌我,鬼神不能損我。若業必求滿,功必求盈者,不生內變,必召外憂。”再看看劉昌郝的相貌與年齡,徐芥方必然會大呼,這是神馬東西!
但京城不乏有眼光的人,比如這個士子,雖然它文字樸素,卻讓他嗅到了一股溫厚老成之氣,不大像是一個少年人寫出來的。那會不會有一種可能,書是另外一個有學問的長者寫的,讓劉昌郝偷來,不為錢,但可以揚名,至少劉昌郝丟下了一個西坡居士的號。
徐芥方搖搖頭:“不會,若是別人所著,只要某大量發行,原著即知曉,后果是揚名,揚之卻是丑名,此子舉止溫文爾雅,談吐老成高潔,不會不知此中利害關系。”
這些理由都無所謂,就是偷來的與他有什么關系?
徐芥方又說道:“此子又隨意作出一首小詩。”
“咦,是啊。”諸士子一起醒悟過來。
朱熹寫的是他讀書時的感受與心境,放在劉昌郝這里,則成了另外一種意思,讓小孩子能夠接受更好的教育,不但得有好的老師,還要有好的教材。我這本書就是好的教材,是那源頭的活水。
有才情的人多少會有一些傲氣,否則人家也不會以經命書名了。至于不想說住址,多半是人家怕麻煩。
錦衣青年撓了撓頭說:“小詩頗佳。”
豈止是不錯,若是論地位,它至少能排進宋詩前五十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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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路上,劉昌郝三表哥心里犯嘀咕。
不要小看了這些大書坊,可以說個個都是臥虎藏龍之地,包括店里的伙計有的都不簡單,更不能小看店里的客人,在這里客人中往往就會有一二博學多才的士子。
能讓這么多人都交口稱贊,可想這本小書的價值。
難怪他剛才牛哄哄地說真正的幻術是學問,三字經與種花有毛關系?然而現在劉昌郝在他眼中變得高深莫測。
連梁小乙也在心中產生怪怪的想法,難道自己這個發小被知縣一頓打,打得腦袋開竅不成?
劉昌郝之所以抄襲這本書,不是謀一官半職,也不可能靠一本三字經就能換來一官半職。但心中隱約地感到這本書發行后,會給他帶來諸多好處,好處來了,三表哥與梁小乙不再質疑劉昌郝能不能種出牡丹與五色瓜。
半路上,劉昌郝又買了一個五色瓜,甜度與尉氏的差不多,口感還不錯。
后來的甜瓜種子越來越優良,卻多是大棚種植,放在大棚里口感必然好不起來(缺少光合作用),還拼命地打膨大素、催熟劑,賣相雖不錯,但讓劉昌郝感到還不如他小時候的土香瓜甜。有甜的,弄不好又是打了人工增甜劑,瓜農自己都不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