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
宋朝元豐伐夏,若是沒有高遵裕,必拿下靈州,但不是拿下靈州,就能讓西夏滅亡的,還要繼續拿下興慶府,涼州、甘州、沙州,拿下還不管用,隨后陸續會有叛亂,需平叛,可能與契丹交鋒,也就是讓宋神宗計劃得逞,其用費將是不堪想象。
一時斂肯定斂出這么多錢,特別宋朝是募兵制,商業發達,一切向錢看,用度會更多,最好的例子便是宋仁宗慶歷宋夏戰爭,真正打了幾回戰役,三川口、好水川、定川砦、府麟路保衛戰,西夏固然打得老百姓吃老鼠,宋朝同樣不堪負重,百姓造反起義。若是當時宋朝財政充足,就可以稟程夏遼戰爭后,繼續對西夏用兵,不用打,耗也活活將西夏耗死。
所以熙寧變法帶著濃濃的斂財性質,當真王安石不知道,宋神宗不知道?
知道,為了這個夢想,只能繼續斂財,現在斂,比到時候急斂得好上十倍!
將兵法與保甲法同樣是為這一偉大夢想而服務的。一旦能成功,吐蕃又不足以為懼,大部兵力便能收回,全力放在北方的防線上,得到西北,還能得到大量戰馬,燕云似乎也不是夢想……事實是夢里的想!
西北,都懂的,梁小乙小聲問:“能勝乎?”
勝不勝,真不知道,但不可否認王安石將兵法確實起了一些作用,至少宋夏戰爭,宋軍開始漸漸占據上風。若不是高遵裕,元豐伐夏,西夏縱是不死,也要活活被宋朝扒下來好幾層皮。然而缺陷強的是西北軍隊,河東與河北路軍隊越法松馳**。呂惠卿也說了一件事,西北作戰,頂在最前面的乃是蕃兵,后面是西北保捷,禁兵放在最后面,往往便會湊效。
蕃兵與保捷沖在最前面,將敵人砍得七零八落,禁兵一擁而上,若是前面的蕃軍與保捷頂不住,趕緊撤吧。這樣,即便有輪戍,又對禁兵起什么作用。
想要宋軍強大,不是這個用法,一是延長輪戍時間,那怕是河北河東路的邊軍,也要將他們調到西北輪戍,只有西北才會有真正的戰斗,并且讓禁兵也沖到前面,才會讓禁兵經歷過真正的戰火考驗。
其次,便是劉昌郝所說的平時嚴訓。想讓禁兵嚴訓是不容易的,然而王安石連市易法、保甲法都搞了出來,又有什么辦不到的。
但北宋的滅亡,卻有點說不出來的味道。如童貫伐幽州,其實童貫也不差的,偏巧遇到了耶律大石,這才是一個真正的狠人哥,其用兵本領不亞于岳飛、完顏阿骨打,童貫悲催了。隨后女真人也未必想南下,宋朝又出現一個三姓家奴郭藥師。岳飛已經打到了朱仙鎮,還在劉昌郝家東邊呢,離開封城能有多遠,卻被趙構與秦檜一道道圣旨詔了回去。
“不知也。”
謝四娘才反應過來:“昌郝,朝廷欲用兵西夏?”
“阿娘,此是我猜測,未必也。小乙哥,萬一成真,你可知我的用意。不伐夏便罷,一伐夏,朝廷會集結無數禁軍,包羅京城禁兵。平時訓練流之乃汗水也,上戰場非是流汗水,乃是鮮血也。平時越是苦練,上戰場幸還率越大,越能立功。平時不苦練,上戰場便是炮……替死鬼也。”
“兒,你為何不勸小乙?”謝四娘急了,提起戰爭,她頭皮子發麻,劉家兩代祖先,皆是人杰,卻都死在沙場之上。
怎么勸?
梁小乙來到京城,看到京城繁華才生起從軍的心思,但不是留戀京城繁華,而是人往高處走,想往高處走,他識字不多,唯有氣力耳,只有從軍一條路。這不是往高處走,而是夢想,是真正的夢想,王安石與宋神宗那不叫夢想,是夢里的胡想。開始劉昌郝還是勸的,弄明白梁小乙心態后,他就不勸了。
“阿娘,你不用擔心,今朝廷財力充沛,又有將兵法,非是昔日之兵,然小乙哥不苦練,上戰場則為兇險矣。若素日苦練之,又飽讀兵法,諸位哥子團結一心,非乃兇險,乃是升遷之機也。”
一個叫河安的新兵說:“劉哥子,梁十將視吾輩如兄弟,其令吾輩訓練,吾輩也樂乎,然都頭不悅,梁十將亦不敢違背。”
劉昌郝看了梁小乙一眼,看來他團結仁愛屬下,做的很好了,但是……劉昌郝也苦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