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不能說。
就如奢侈稅,想要實現,必須整治商稅與各場務。
且看一組數據,宋真宗初年,宋朝商稅總額是四百多萬貫,后來宋真宗整頓了商稅,無論官員或勛貴,那怕是附馬柴宗慶經商也要交商稅,加上經濟與人口進一步發展,宋真宗末年商稅總額達到了一千多萬貫。
到了宋神宗年間,人口與財富進一步增加,物價也上漲了一倍半多,商稅卻掉到了八百多萬貫。商稅減了?非但未減,各場務盤剝反而更厲害。原因便是宋朝對官員與勛貴經商開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但他們自己經商不征稅,還會收行商的好處,讓行商的商貨掛在他們名頭下逃稅,所以才有了王安石所說的向經“影占行人”的說法。
這種情況下,各中小商賈商稅增加了,朝廷商稅總額卻開始下降。
商稅不整頓,便無法執行奢侈稅,更不要說“遺產稅”。
遺產稅看起來高大上,有許多良性作用,稅率也不高,而且發展到現在,三等以上戶者最少有一兩百萬之巨,即便四十年一次輪回,一年也能有三到五萬戶交稅,每戶人家擠出來百十貫不難吧。
但許多大戶人家越有錢越吝嗇,那怕十萬家產,讓他多交幾百貫稅都不會樂意。
銀行直指核心,問題是一旦推廣銀行,各個放高利貸的大戶人家,以及各大邸店,會如何作想?
海外貿易也不簡單……
朱三他們去了泉州,劉昌郝刻意讓他們問了一件事,朱三回來后稟報,泉州海船一般于春天或秋后出發或歸來,這個時季很少有颶風,另外,因為氣候還未惡化,每年臺風次數也有限,且大臺風少之又少,不像九百多年后,每年都要刮幾十次臺風,那樣,根本沒有海客敢出海。
但終是大海上航行,還是有出事的船舶,因為吳充與郭逵,十幾萬軍民無辜死了,沒人敢說話,但是劉昌郝提議的,就會有人用人命關天來攻擊他。深化坊場河渡制,同樣問題多多。
換成王安石肯定沒問題,可是王安石已經下去了。
許仁書憤怒地說:“胡說八道。”
他心里的想法是,天下大戶不會像劉昌郝這樣假仁假義,而且天下大戶也沒有小才小能迅速暴利的賺錢,全像劉昌郝這樣玩,十家最少有**家準得破家蕩產。
盜賊越來越多根本還是王安石變法、征南、旱情三者重壓下的產物。
也就是不當變法,不當征南,宋朝又會回到宋仁宗時安居樂業的辰光。
孫固想的更多。
劉昌郝未必說大戶皆要學他,若此,太過敷淺,明顯地,劉昌郝話中有話。
難道劉昌郝是指要學會適當合理地斂財變法?
有這個想法乃是司馬光那篇文章導致的,司馬光認為天下財力有一個定數,這邊多了,那邊便少了。國富了,民便窮了,所以王安石的開源之術,只不過是變相地與民爭利……搬運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