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河沒有計較秦弈越發顯得疏離的語氣,反而遞過一把木劍,輕聲道:“是貧道唐突,細細想來,你確實沒有修行,強行讓你面對妖物反而不便……若你執意入府,這劍你收著,可避免被妖物所害。”
秦弈低頭看看木劍,又看看明河。
明河眼神依然清澈如水。
如銀河水。
秦弈想要拒絕,心念一轉,卻又接過木劍,禮貌地行了一禮,終究一言不發地大步離去。
…………
“什么情況?”到了無人處,秦弈立刻低聲問流蘇:“那道姑有沒有跟蹤?”
流蘇沒聲音,過了好一陣子才道:“沒有跟蹤,不過說話還是低語為佳,不知道她神識是否能竊聽。”
秦弈又把聲音壓低了幾分:“你今天什么情況,平時沒事都嘰嘰喳喳,如今正需要你對這個道姑做幾分判斷,卻從頭到尾不吱聲的?”
流蘇幽幽道:“這是很厲害的修士……雖然以她目前的修行還發現不了我的存在,但我若當她的面跟你靈魂交談,近在咫尺的魂力波動便有可能被她察覺,還是謹慎為佳。”
“很……厲害的修士?”秦弈愣了一愣。
慣常聽流蘇看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的,秦弈也相信它曾經的主人肯定非常牛逼。這還是第一次聽它評價某某人在修行方面“很厲害”。
流蘇忽然問:“她問你武器那一刻,你為什么很緊張?是怕我被發現?”
秦弈沒好氣道:“當然。這道姑不可測度,如果要殺你怎么辦?”
流蘇沉默。過了好一陣子,輕輕笑了一聲,意味難明。
它沒再繼續這話題,慢慢地說起了明河:“這個道姑的骨齡不會超過二十,卻已經進入了琴心境界,不,是琴心快要圓滿了。”
“琴心是什么?”
流蘇很難得地沒開嘲諷:“……算了,按你滿腦子筑基金丹的,你理解成筑基就行。”
“才筑基還沒圓滿啊,也不是很牛啊……”
“她沒超過二十!知不知道這是什么概念!”態度本來柔和了很多的流蘇再也憋不下去了,差點想罵娘:“多的是人修到死都筑不了基,她都快要圓滿了!你打不過的那種妖虎,她吹口氣都可以吹死,武學看似很厲害的李青麟能扛住她一招就算是超常發揮了!”
秦弈忽然道:“也就是說,這是一個真正的修仙者?”
“是,毋庸置疑,而且她所學非常高妙,絕對不是那種狗屁的聚靈陣可比,我看她多半是一流的玄門正宗出身!你知不知道她給你的桃木劍是什么?”
“云中子給紂王那種?”
流蘇沒聽過這故事,直接道:“這把桃木劍被她施了術,只要范圍內有妖怪就會自動渴飲妖血,與人無傷,對妖卻威力非凡。現在我也不好判斷這尋妖范圍是多大,但這種附術于物而不散的手段,已是法寶煉制的基礎。”
秦弈呆立半晌,遲疑道:“難道她真是助我防身?”
流蘇不答。
秦弈當時心念一動收下劍,當然就是為了讓流蘇判斷一下來歷和用途,結果得到的判斷居然真是除妖用的,這就奇了。他皺眉把各種狀況細細理了一遍,依然覺得一團亂麻,這莫名其妙冒出一個玄門正宗出身的筑基牛人,跑到這南疆小國來干什么?
玄門正宗出身的真正修行者,意味著應該確實不是國師門下,怎么想那東華子也沒這排面,不然李青麟洗洗睡就是了,還斗個毛。
可雖然只是游方路過,她對李青麟還是很有敵意的樣子,要是真動念做些什么,李青麟怕是藥丸。
“算了,先回府再說。現在不知道,總有知道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