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弈道:“那個……”
“是因為知道我會聽見,故意說的那些話嗎?”
“不是……”
“嗯,看起來像真話。”說是這么說,明河表情都沒變,還是微微歪頭,神色古怪無比。
“你那什么表情。”秦弈反問:“你怎么不出手?對你而言哪來的大事當前?”
“我只是……”明河微微一笑:“不想你難做。”
秦弈本想說我不會難做啊,可剛說了個“我”字,就被明河伸手豎在了唇上。
“你說這些話,已經重重得罪她了,不比狼牙棒往她腦袋上敲的輕。”明河美眸看著他的眼睛,輕聲道:“其實她說的沒錯,你說這些話,并得不到我;而對她說些好的,卻說不定可以得到她。”
秦弈把她的手從唇邊拿開,搖頭道:“我沒有想過得到她。”
頓了頓,又道:“你也別聽她說的,她的話不可信。”
明河的神色又變得古怪起來。
也許吧,那種魔女說什么都不能聽,認真就輸了。但為什么……總有一種直覺,覺得她是真的在吃醋?包括一開口的“挑撥”,那好像也是源于吃醋的樣子……
但她的態度也不重要了,秦弈的態度這么硬,無可指摘。
他如果真有意,說的是“師姐在我身邊”,并不會推諉狡辯。
而此時說的是,沒有想過得到她。
明河也不知道自己該高興還是該羞惱。沒有想過得到她,還不就是還想著得到你?
她的手還捉在秦弈手里呢,就在他唇邊握著。
秦弈試探著吻了吻她的手。
明河觸電般震了一下,俏臉飛紅:“不要動手動腳!”
秦弈很是無辜:“我明明動的是口,此君子也。”
“你……”明河又好氣又好笑:“你何時變得這么憊懶?”
秦弈嘆了口氣:“因為你又要走了。”
明河不語。
她確實要走了。
這次本來就只是做個仲裁,又不是什么長期的任務,做完不就該走了?還留在這里干什么?摻和別人的宗門內事不成?
自己內心期待見他,本就是不對的。但這次相見,讓明河覺得結果很不錯。
雖然好像是跟他更牽扯不斷黏黏糊糊的樣子,但實際上心里平靜了很多,并沒有當初分開時那種亂糟糟的情緒,跟逃命一樣逃離。
你以為那是逃離,實際已亂道心,至少如今能夠坦然相對了,那是時間帶來的平復。
也許再見,三見,就越發只是一個故友,越發不起漣漪。
秦弈應該也看出來了,“又要走了”,不僅是人之別離,而是隨著時間推移,心會越遠,終至把一切歸于平靜。
這是她的修行。卻未必是他的。
明河忽然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吃他任何醋,無論是師姐也好,還是魔女也好。
因為她自己的心根本不在這里。
秦弈心中都有一種很清晰的感覺,說不定下次重逢,明河會像是初識那樣,微微稽首,說一聲“道友”。
他手上忽然用力。
明河猝不及防栽進他懷里,抬頭就見秦弈湊近,輕聲道:“或許我要把章蓋得更實一點。”
明河知道這廝又要干嘛了。
她很想掙開,這樣不行……
可心中又閃過他對待孟輕影的冷硬……為的是她明河,而他卻可能什么都得不到。
明河輕輕嘆了口氣,慢慢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