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弈面紅耳赤,迅速轉移話題:“我去看看我的內勤人員……”
嚴殿主陪他走向戰堂主殿,笑道:“賢侄也不用憂心,都是些低級弟子,最高的幾個都才琴心初期,別的一水鳳初。”
“這才憂心好嗎,這叫什么戰堂,這叫兒童團啊!”
到了主殿,就看到幾十個人排排坐吃果果一樣坐在那里,全是道士裝扮,有的胡子都一大把。見到秦弈進門,都有些憂色。
這幫人也是挺慘的了,大概修行跟不上,和謀算宗高層關系想必也不咋地,沒有跟著去也沒被帶走。無奈留在這里卻又不知所措,自己的宗系沒了,無枝可依,修行只能靠典籍,資源還不知道哪來。
聽說劃歸新的戰堂,好歹算有個歸依,結果戰堂堂主是秦弈……
身在醫卜謀算,哪怕邊緣化也知道自家派系兩三百年都在圖謀琴棋書畫,結果讓秦弈來當他們上司,這日子能過?
再說了,秦弈是個武修加上琴棋書畫輔修,大家根本不是一路的,最好的結果也就是在戰堂打雜了。
一群人都覺得人生充滿了灰色。
秦弈在他們面前立定,按規矩本來也該喊一聲“堂主”,可人們嘴皮子蠕動了一下,喊不出來。
秦弈也不以為忤,掃了一圈發現就坐在自己面前這位中年長胡子道士修行最高,居然高達琴心三層!便問:“這位如何稱呼?”
那道士硬著頭皮道:“貧道西陵子,與秦……與堂主同輩。”
“西陵子,和西湘子怎么稱呼?”
西陵子暗道一聲完了,果然沖著私怨來了,無奈回答:“西湘子是我師兄。”
“你怎么沒隨他走?”
“早年和西湘子爭奪醫宗峰主之位,輸了。”
秦弈眨巴眨巴眼睛,好半天才道:“西湘子那雜魚居然還是醫宗之主?”
所有人側目而視。
你從入門起和西湘子作對到現在,居然連人家身份都不知道……就算西湘子一直在你面前吃癟,你好歹也了解一下人家身份啊,心大得沒邊了這是……
秦弈撓撓頭,西湘子太雜魚了,從第一次握手那場起,他的心思就被鄭云逸引了過去,整個醫卜謀算宗以謀為主,要了解也是去了解天機子,了解西湘子干啥……
“話說,真不是我嘲諷你們啊,那種雜魚都能當醫宗之主,可見醫宗衰落得很。這不應該啊,你們醫宗怎么搞的,是缺了傳承還是缺了資源?”
西陵子看了秦弈一陣,見他確實是困惑模樣,沒什么嘲諷之意,便老實回答:“首先是我們醫宗和別人的醫術或者外丹學,都不太一樣。我們癡迷的是煉制丹藥這件事本身,而不是抱有目的煉丹。”
秦弈頷首道:“這我理解,琴棋書畫也是如此,癡迷這些事物本身,懷有成名得利之類目的就不對路了。”
西陵子無奈道:“所以我們與別人那種需要的時候才去煉丹的性質不同。我們從煉丹這件事本身得到晉升,這就需要大量資源,不斷煉丹才行。而且不斷煉制低級的垃圾丹藥也沒意義,需求會越來越高,煉制的丹方相應的越發高級……”
秦弈這回懂了,這能晉升才有鬼了……仙宮再大也不可能無止境提供藥材,每升一級要求的藥材還要變高,誰供應得起?這連服用丹藥強行提升的意義都失去,提升之后反而找不到高級資源用了,對于煉丹如命的癡迷者來說還不如別提升了……
這就導致惡性循環,整支都很弱。
在天機子乃至于宮主看來,你們日常煉些常規藥物提供宗門所需就行了,別的就算了吧,強行升了級也不見得能有多大用處。他們心中這些就是做后勤的,所以這次戰堂成立,一股腦兒全撥過來了……
可是秦弈覺得這么用人很可惜啊……
這么一批煉金術師算是仙宮很獨有的條件了,老實說比只會按部就班地照方煉丹的高級丹師還有價值。因為他們癡迷此道必然會有很多創新,培養到一定程度能爆出來的驚喜無可估量,只用來煉些常規養氣丹之類的是不是太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