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打鬧暫歇,姿勢已經變成了流蘇掐著秦弈兩邊臉。
安安這才想起之前一直都是秦弈捏著它臉的姿勢在說話的,只是如今反過來而已……
秦弈臉皮外扯,聲音變調地說:“怪不得你很久沒跟我吵鬧剩下的幾件東西了,是因為時至今日你覺得已經可以替代,或者已經胸有成竹?”
“差不多……最主要是我已陽神,有沒有身軀的影響已經沒有原先那么大了,也就沒那么著急。這就是在尋求的過程中,已經不知不覺地達成了重要的結果,我現在自己去找接下來的東西都已經有足夠自信,要不是陪著你個菜鳥……”
秦弈壓根沒理它最后那句話,沉吟道:“所以本質上修行就是不斷給自己樹立目標的過程吧,然后不斷去完成它,如攀高山,一節一節,終至頂峰。這與凡人樹立小目標什么的也很像啊……”
流蘇道:“人生本來就是一場修行。”
秦弈斜睨著它不說話。
“日復一日地做著重復的事情,只不過從一座山翻到另一座山,抬頭一看,哎呀還有一座……”流蘇上下揮舞著小手:“這么無聊的日子,不踏遍山河,揮灑自我,這日子能過?”
算是知道你為什么那么跳了,秦弈揉了揉臉,好歹它為了揮手賣萌把掐他臉的動作取消了,算了不去說它。
“說了這么多,告訴你的就是過程。過程是最重要的,不要抬著頭盯著上面的山峰,天天盤算自己什么時候能達到,卻忽略了沿路的所有。世人求道,最偏差的就在此處,抬頭盯了一輩子,卻只覺越來越難。此舍本逐末也。”
秦弈道:“雖然你這很像灌雞湯……不過我就當成你是在鼓勵我身邊有妹子就要多聊聊,不要只顧盯著個球,感覺就正確多了。”
流蘇:“……”
秦弈轉向身后,看來已經發現安安在那里很久了。他笑容變得和藹陽光,笑瞇瞇道:“安安今天怎么也會出來曬太陽?”
如果沒之前那話,安安大概還會當他和藹陽光,聽了那話再看這笑臉,立馬變得猥瑣起來。安安有些哭笑不得,偷偷瞥了小幽靈一眼,那小幽靈的臉色已經變得黑綠黑綠的……
安安覺得下一刻先生可能要被打死。她悄悄向后挪動了半步,口中說的話卻故意變得柔婉了三分:“安安原本擔心先生練功枯燥,特來看看先生有什么需要……”
秦弈還沒反應過來這忽然變得有些勾搭的語意是什么情況,身邊巨力涌來,“砰”地一聲,海岸上出現了一個大字形深坑。
流蘇趴在坑口上喊:“給你傳道受業,不是為了讓你當著我的面勾搭一只蚌的!你給我去死!”
成功挑事的安安再度倒退了一步。
流蘇轉頭碧油油地看著她,安安轉身想跑。
就在此時,天上傳來低沉的聲音:“流蘇,別來無恙。”
安安花容失色。
她連對方人都不知道在哪里,那恐怖的威壓已經讓人喘不過氣來。
秦弈驟然出現在坑邊,狼牙棒已然在手。
流蘇卻頭也不抬:“誰給你的資格,直呼我名?”
那人沉默了一下,才道:“如今你的狀態,非吾敵手。若我是你,根本不會這么公然現世。”
“那又如何?”流蘇仰首而視,神色里竟帶了些秦弈初見時的張狂:“當我知道那人已死,這三界之內有資格讓我躲躲藏藏的人就再也不存在。你若不服,點齊兵馬,來打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