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世界都徹底陷入黑暗,看不見、感不著,一切茫茫。
等到再度恢復視覺與感知,趙無懷已經被救走,只剩空中依然隱隱散發的法則之紋,宣示著剛才一場亂戰不是夢境。
全場修士你看我我看你,鴉雀無聲。
不僅是無相之戰,而是很可能超過了兩位數的無相!很多人一輩子連見都沒見過這么多無相,這次卻親歷了這樣一場無相大戰!
如果有史記載,這大約可以被記為第一次天地之戰。
就在人們依然在回味震撼之時,遠處海中太一生水的光柱終于消失,影響到的天時異象也恢復了平靜,一切歸為起始。
秦弈暗道一聲安安之前靠不住,最后總算是做了一件很及時的事,如果太一生水仍在,說不定還要起變故,可此時恰恰沒了,那就完全可以把黑鍋全部扣給趙無懷:
“諸位,那所謂太一生水,根本就是假的,此人用這假貨來促妖,又引諸位來屠妖,激化矛盾。如今他敗走,這異象也就沒了,根本不存在所謂的太一生水。如今知道了么?”
眾人:“……”
好像有什么不對……但此時有這種臺階在,也就沒人去和他較真了。
大家真的看得出來,這位天謗子從頭到尾做的看似詭異的事情,真的是在竭盡全力地避免人妖大劫。否則單從剛才海中龍子的影像看,這一戰真被挑唆打起來的話,絕對是蒼生浩劫,沒有疑問。
這位天謗子……可謂功蓋千秋。
此時和他爭個太一生水,有意思么?
何況這場面,囚牛站在這里,天樞曦月還在呢,要爭寶物也是無相之爭了,別人還是省省,交個朋友算了。
那位靈云宗乾元長輩很尊重地打了個稽首:“這位道友應該不是什么天謗子吧?不知尊姓大名?”
秦弈還禮:“不敢當道友之稱,晚輩萬道仙宮秦……”
還沒說完,旁邊就七嘴八舌:
棋癡:“這我師侄秦弈。”
李斷玄:“這我徒婿秦弈。”
清微:“此乃我故交秦弈。”
羽浮子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此乃我玄陰宗太上長老秦弈。”
太樸子一眾:“這我們朋友秦弈啊師叔,不然我們怎么會讓你們先觀望。”
幾位乾元額頭青筋都跳了跳,敢情你們還覺得有你們一份功勞是吧,瞧這得意的,你們怎么不覺得同輩比你們牛這么多,你們該去自殺呢?
如果趙無懷還在這里,可能會痛哭流涕,這尼瑪分明是天下無人不識君,他居然當作一個沒什么背景的散修來看待,這場局他不輸誰輸?
不過無論之前別人認不認識秦弈,經此一役,此人必將名震天下,沒有任何疑問。
夜翎弱弱地從秦弈身后鉆出腦袋:“這我哥哥……”
程程摁著她的臉撇到一邊,揪著秦弈的衣領:“那個用劍的老頭,蓬萊劍閣的對吧,告訴你這是我男人,李青君來了我們也要撕過一場,別到處夸口什么婿不婿的!”
李斷玄額頭也冒起了青筋。
遠處傳來曦月的傳音:“恬不知恥的妖孽。”
程程仰首:“哪來的臭道姑,無相了不起啊?要和我爭也是你徒弟來爭,你幾歲了要點臉不?”
遠在萬里,人們都感覺到了來自遙遠無相的殺機。
秦弈擦汗。
他覺得……好像……如果說有第二次妖劫的話,會不會是因為搶男人?
囚牛在旁邊終于看不下去了,堂堂海中之王,無相龍子,可不是來這里看七大姑八大姨的家庭鬧劇的。它仰首望天,淡淡道:“曦月真人,此間之事,如何收場,還請真人拿個章程。”
氣氛有些肅穆下來,人與妖雙方領袖的當眾對話,這也是萬年妖劫以來的第一遭,說不定會影響到非常重要的格局之變。
搶男人撕逼什么的,還是先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