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論上這邊“道姑揍冰魔”不應該太久,要迅速回去切入那邊的戰場。
可明河舍不得。
難得這樣坐在秦弈肩膀上,雙方不涉欲字,談談情,論論道,這種體驗對他倆而言真是挺難得的。在其他大部分時候相見,總要糾結在男女事上,源頭就是當初秦弈明擺著的“想得到你”。
想得到什么?
身心唄。
雙方一開始就是這種主題,導致見面就總是那類氛圍,要么就動不動陷入和別人跳腳爭執的氣氛里,尷尬得要命。
這般寧靜心安的相處,反而非常少。
這讓明河想起了最初對他動心的時刻。在古墓之中她傷得精疲力盡,他也好不到哪去,卻強撐著守護在石室之外,那個時候的他并無欲念,是真君子俠義。
那時候尚有些瘦削的肩背卻顯得如此寬厚溫暖,讓人心中安詳。
那一抹心動,情劫至今。
居然到了他變成一座冰山的時候,才重新撿回那時候的心境。
果然還是囿于皮囊表象,當他不像個“人”的時候,反而沒有面對著那個人時的心亂,下意識就會把這當座山,好像就沒那些破事兒了。然后靈魂又是他,同樣有對著他的喜悅。
真是一種很奇怪的感受。
明河想起他那只小幽靈,幽靈必可化人形,可好像秦弈至今也沒非要讓它化個人形瞧瞧……說不定秦弈看見人形都會很別扭吧,畢竟習慣一只球二十年了,太自然了……
這么想著就有點奇怪,忍不住問:“你那只秤不離砣的小幽靈呢?”
秦弈笑道:“它在外面玩。那個凱……幽日族王子并不是只帶著你們這些人來的,他們身后還有精銳,棒棒和羽裳安安在外面圍觀。”
明河失笑。旋又撇撇嘴,還有羽裳安安啊,到哪都一堆女人。
秦弈知道她在想什么,便道:“這里某種意義上該算羽裳主場才對,只是現在我們還沒找到關鍵點,如今的北冥變得與她很陌生。一旦找到關鍵,說不定主客都得易位,幽日族和冰魔根本就不是此間原主。”
嗯?明河微微一愣:“鯤鵬么?”
“是的。北冥豈非鯤鵬主場?”
明河沉吟下去,確實如今的北冥已經和遠古傳說差異太大,像是被鳩占鵲巢了一樣。
魔主所處之地,可能就是鯤鵬大道孕育之所?
這本與她來這里要探尋的事是兩回事,她并沒打算探尋魔主。但既然秦弈想追這個底,明河覺得自己的原計劃也得跟著改改,和秦弈一起把北冥探個底朝天,也不失為一件樂事。
何況認真想想,真是兩回事么?
說不定最終線索,指向的是相同的根源呢。
倒是秦弈奇道:“你是來這里干嘛的?歷練?”
“嗯,就是歷練。原本我想去的是南方,后來想想還是來了北冥。”
“怎么看你也是適合來北冥,何況這里應該算是你們天樞神闕慣常歷練之所吧,為什么打算去南方?”
“那邊有過天演流光的傳聞。”明河有些小撒氣的樣子:“誰能像你一樣走到哪里都是造化,大家都只能自己到處去爭取,反正北冥就在這里隨時能來。”
秦弈微微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