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魔主老巢,隨時可能偷襲的好不好。眼下多半是因為大家兵強馬壯,并且他們離開魔淵可能只是一縷魂魄,有不少缺陷,所以不敢輕易離開主場,否則哪有這么清閑?
真要攻入的話,戰備肯定要做足。里面有多恐怖的布置都不稀奇,這個暫時沒法猜,但擺在眼前的就是,這種魔性之地,誰都很容易墮落沉陷,也就是俗稱入魔。
人皆兩面,人皆有魔,除非像悲愿那樣斬三尸排除出去,否則誰都要扛這一關。
這與自身修行高低無關,尤其和力量無關。力量高的,說不定內心深處的魔性更足,只是被壓制了而已。所以修行要修心,當心性上去了,不起漣漪,才是對抗魔性的最根本手段。
如冥河之太上。她是魔性深到了成為神性的地步,嚴格來說這些事情甚至可以算是她的“神職”,所以肯定對她無效。
再如流蘇之通達,它是早超越了這個階段了,一切皆勘破,不可能對它起影響。
但如輕影的話……如果輕影進入魔淵,就很可能被徹底激起那點魔性,變成個反派大BOSS都毫不稀奇。
如秦弈這種的也差不多,幾乎不可抗。
之前接了魔主一擊,他連自己平心靜氣的反應都來不及興起,就差點入魔了。修持不到,內心百欲皆起,貪嗔癡怨什么都有,你如何壓制這樣的本能?
秦弈還算比大部分世人好一點。
因為他的欲很單一,就是情;他的求也很單一,為的身邊人;他的憎也很淺,很少仇恨怨懟,心懷曠達。此生有幸,經歷美滿,沒有多少怨憎會,沒有什么愛別離,沒有多少求不得。
就連一直想得到明河的執念,都剛剛完成了。
世間這樣有幸的人那是真沒幾個,一般人來了這里直接成為魔主的養分就行了。
秦弈很懷疑里面那個魔主是某個原本修行極強的修士,來了這里自以為沒問題,結果沒扛住魔性,搞得情況變得如此復雜。當然也有可能是主動學悲愿斬三尸的,這個不去猜了,見到了就知道。
反正他和輕影羽裳安安,這四個人一定要預先做好這方面的準備。
靠蚌珠沒用,單靠一個安安來護全隊好像也有點壓力太大,她到時候畢竟連自己都要扛,再兼顧整個團隊,很容易出問題,必須分擔她的治療壓力。
想來想去,居然還是之前隨口和安安說的,做幾份針對性的符箓,這反而是正確策略。
流蘇也道:“我們沒有專門針對這種性質的法寶,雖也有些凝神靜心之類的克制寶物,距離能扛這種魔淵的程度還有很大的距離。”
也就是裝備等級不夠,魔抗跟不上。秦弈便問:“符箓檔次夠么?”
“符箓,本是鐫刻天地法則的一種手段,是極高的正法。只是世人碌碌,便只能體現為預留術法在符紙上,搞得跟低級方術一樣。”流蘇道:“當年我教你制符的手段,本就是抱有很大期待的,只是所學過多,終須取舍。你如今回憶,應該知道很有門道。”
秦弈頷首,如今見識早已今非昔比,當然知道當初流蘇的符箓是多牛逼。連那時候的明河都參悟不了,只是覺得制符者真是一位大師,隨手揮灑天地法則,化為己用。
既然符箓本就是銘刻法則的手段,低級時體現為術法預留,高級時當然就是法則的鐫刻。攜帶相應的法則之紋在身,當然可以抵御。然后加上安安另有一些清心珠子的配合,那就畢竟穩健了。
沒想到最初跟著流蘇學習的煉丹與制符,兜兜轉轉還是它們。
只是能夠承載這種等級的,一般的黃紙丹砂就不可能了。
流蘇道:“這樣的符箓,用的肯定不是符紙了,而是玉符,玉也不是普通玉石,當是靈氣最濃郁的靈石之髓。”
秦弈比了個V字形。
這玩意有。別人收集靈石做貨幣和修煉的,秦弈收集了一堆從來只用來裝逼,比如當初勾搭羽浮子……大多數時候,靈石都躺在戒指里吃灰。他的極品靈石無數,內蘊晶髓的當然不少,弄幾份做玉符是綽綽有余。
流蘇又道:“鐫刻的紋理,不能用雕刻也不能用普通毛筆丹砂,并且需要能夠符合相應法則的……現成就有個東西挺好的……”
“什么?”
“扶桑者,大日之煌煌,驅冥逐暗,浩然堂皇,本就是此事對應之物。”流蘇指著外面的老和尚:“你讓他去取寺中菩提果肉枝葉,研磨成粉。再揉以鳳皇之火、冥河之水,調和凝制成砂泥。別說這種魔淵了,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可以攻破這種法則的魔。”
秦弈聽得很是納悶:“鳳皇之火,那根鳳羽算吧?那冥河之水,這我們哪里找去?”
流蘇斜睨著他:“你那里的冥河之水,現在都沒擦干凈,提起褲子就問哪找?TUI~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