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月偏頭不答。
明河大悟,剎那間什么都明白了。
怪不得師父不還羽毛,怪不得秦弈身上有太陰之息。
秦弈沉默片刻,忽然笑道:“那怎能怪羽毛,羽毛生效的前提是你心中有情啊,又不是給你強加感情。岳……曦月,你本無相,便是沒有羽毛,難道真還能為世俗所困?羽毛終究不過一臺階罷了。”
曦月跳腳怒道:“要你多嘴,就你看得分明?”
話音未落,就被秦弈抱住了。
曦月掙扎了兩下沒掙開,又安靜下來,抽著鼻子道:“我本來是真不希望明河找男人,才會棒打鴛鴦跟個臭橘皮似的……結果自己栽了,我哪來的臉說,你讓我怎么面對明河……”
秦弈:“……”
明河望天。
秦弈知道這時候的曦月方寸都亂了,絕對不能跟她扯倫理,柔情蜜意讓她懵掉是最正確的選擇,便低頭吻了上去:“棒打鴛鴦……你也把自己賠給我了啊。”
曦月一腳踩在他腳面上,奮力扭身躲他的吻:“你是不是很得意!”
秦弈忍著腳尖劇痛,柔聲道:“我只是覺得三生有幸。”
曦月沒說話了,躲啊躲的,卻終究還是沒躲過,被他捉到了唇。
曦月握拳抵在他胸膛,瞪大眼睛緊張地到處飄,眼睛沒看到啥,卻終于想起了自己是有神念的。
然后就看到了一個板臉紅皮小道姑。
都快氣炸了。
曦月眼睛瞪得滾圓,用力錘著秦弈的胸口:“嗚嗚嗚……”
秦弈還沒發現問題呢,柔聲道:“別給自己那么大壓力,師徒又怎么了,我……”
曦月一把摁住那張破嘴:“她她她她來了!”
話語戛然而止,豆大的汗珠從秦弈額頭滴落,仿佛中了定身術一樣。
流蘇在棒子里差點沒笑得岔過氣去,她早就發現了,看明河的臉色變幻簡直跟看變臉戲似的,形容都形容不出來,太有意思了。
明河藏不下去了,面無表情地出現在兩人身邊,冷冷道:“對不起,也許我來的不是時候。”
流蘇很想說,不,你來的正是時候。
可惜秦弈怎么也不敢說出這句話來,說出來說不定要去填血海了……
可以感受到幽冥在平靜之下隱藏的憤怒,冥河血海正在翻波。幽冥深處,孟輕影納悶地看著翻涌的云霧:“誰惹她暴走了……”
秦弈和曦月僵在原地,腦子都是懵的,再能言善辯能征慣戰的宿將,這一刻腦子也是空的。
明河美眸掠過兩人還相擁在一起的手,平靜地道:“我覺得可能我來得正是時候。秦先生求娶曦月真人,此番佳話還缺個做法事的……貧道有經驗,不收錢的。”
不收錢收命啊!這法事二字咬音重得離譜,簡直跟齒縫里擠出來的一樣,須知紅事白事都是法事……
兩人感受到她目光的落點,觸電一樣分開。秦弈小心翼翼道:“明河,那個……”
“你閉嘴!”
秦弈抱頭蹲防。
曦月也小心翼翼道:“乖徒弟,那個……”
她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就把明河點燃了:“你不讓我找男人,原來是為了自己截胡的嗎!”
曦月抱頭蹲防。
一男一女抱頭蹲在觀星臺下,跟那啥遇上臨檢似的。
沒錯,這事兒明河更惱火的是自家師父,秦弈還是次之。
畢竟秦弈女人多又不是什么稀罕事,從剛才的話可以看出他之前也不知道這女人是她師父。那就還算可以理解,其他破問題等會再找他算賬。
自己師父才讓人惱火呢,幾次棒打鴛鴦了都,讓自己被這人超車那人超車,孟輕影都能爬頭上拉屎拉尿,最后跟我說,乖徒弟,其實我早就先上了哈……
是人乎?
是可忍孰不可忍!
冥河在咆哮!幽冥在沸騰!
明河今天站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