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放開懷抱的曦月,難道不就是岳姑娘?”
曦月怔了怔,微微搖頭:“一場醉夢容易,又怎能做到不復醒?”
秦弈道:“因為如今的天樞神闕,到了必須求變之時。你說你做天樞內鬼,難道不是因為這個?”
曦月微微瞇起眼睛,把杯中酒一飲而盡。良久才道:“天樞神闕必須有一個確定的路徑,如今車轱轆一樣原地轉,無非是師兄執念不成。原本我在期待,他太清之后,便能奮勇高歌,可如今對此已經有些不看好了。”
秦弈明知故問:“為何?”
“因為抽離。天樞之道根本上就只求自己超脫,他會為了太清放棄一切,也會為了更進一步繼續放棄。”曦月目光炯炯地盯著他:“我甚至不能確定,他太清之后是不是會接受所謂道祖賜封,到天上去繼續尋求他的道途。”
明河微微嘆息,關鍵就在這里。
鶴悼也不是一開始就天天抱著石墩子閉關的,早期他還是做了很多事的,真正的威震天下。尤其是萬年前那場妖劫,不管內里有多少復雜細節,總之鶴悼基本可以算得上救世主了。
按流蘇感覺的一代一代主角的變遷,遠古主角是流蘇瑤光,萬年前妖劫主角是鶴悼。
只不過后來得到大石墩之后就神隱了,宗門之重全交給了曦月。
如今……還有萬眾在等他做主角,曦月在此之前一直在期待鶴悼還能再做一次主角。
就連秦弈第一站也必須來打通天樞神闕,若是鶴悼沒搞定,那真是一切休提。
現在明河緩過神來,也知道秦弈來這里另有意義,不僅僅是個提親。
而是兩代主角的交替。
曦月再度喝了一杯酒,更有些醉意朦朧,手肘撐著石桌轉著杯子,輕笑道:“我就是內鬼啊……我幫你……來征服天樞神闕。”
秦弈覺得今天的曦月醉得也特別快些,上次好像沒這么淺……他以為是曦月的一種宣泄,想想她能大醉一次也沒什么不好的,便順著道:“不管那些事了,你我縱飲,那就喝個痛快。無論如何,我在身邊守著你。”
曦月眼里閃過笑意,忽然歪歪扭扭地起身,從對座鉆進了秦弈懷里:“壞東西……上次灌醉我是不是就忍得很辛苦了?這次又不懷好意……”
秦弈攬著她的腰,笑嘻嘻道:“那次我需守禮,這次不需要了啊……”
曦月摟著他的脖子媚聲道:“你打算怎么不守禮?”
秦弈含了一口酒,低頭找到她的唇,輕輕渡了進去。
流蘇額頭冒起綠線。
明河額頭冒起綠線。
秦弈被狐貍精勾得沒了魂,兩個女人倒是都看明白了,這老道姑故意的。
她不是這么淺的量,借著借酒發泄的場面,故意把自己弄得醉醺醺的,好公然勾搭男人呢!
這大白天的!
你不讓我和他親親,說還要管宗門,怕壞了影響,難道你自己去親親就很好管宗門、就不會壞了影響啦!
真是老雙標了。
其實曦月倒也有點小冤枉,她本來還是顧忌著徒弟應該在偷窺,不能搞事的,要談點正事。結果酒意上來,就各種動情,尤其是還想到秦弈此來隱含有一種“征服天樞”的味兒,就更是心中騷動。
征服天樞神闕,難道不是征服了她?
酒意上涌,心中媚生,就沒按捺住,早把徒弟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兩人酒液暗渡,意亂情迷,曦月忍不住呢喃:“好哥……”
話音未落,就感到秦弈身后的雪花變成了銀河倒影,幽幽輕懸。
美輪美奐的星河之中,現出明河那張清冷的臉。
曦月的聲音卡在喉嚨里,雪花靜止,萬籟俱寂。
正在冒火的流蘇一下就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