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寧看著鄭續一笑,“是啊。”接著就看到了廳堂里二姐跪著的背影,微微蹙眉,就快步走了過去。
“長史公,你認識陸寧?”王憲湊到鄭續身邊,滿臉迷惑,從陸寧出現,好像事情就詭異起來,一時令他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
鄭續立時一瞪眼睛:“大膽,敢直呼東海公名諱?!若不是你們是姻親……”說到這里,突然就想起,方才王憲責打其夫人的情形,自己,自己還看得津津有味。
突然,鄭續就有些冒冷汗。
原本,就算這陸寧是東海國主,自己這州官品級差了幾十級,可他也管不到自己,本來沒什么相干。
但有了王吉、司徒府奴仆遭遇的前車之鑒,誰還不知道?這東海公,實在是一位不好惹的主兒。
這?好像有些糟糕!
鄭續更瞪了王憲一眼,心說你完了,你完了知道嗎?
王憲被鄭續訓斥,更是莫名其妙。
“二姐,你臉上是怎么了?”廳堂內,陸寧皺眉,卻是姐姐臉上,很明顯的一個巴掌紅印,臉沉了下來,“是不是王憲打的?”
陸二姐眼圈一紅,卻急急道:“小弟,你快走吧,我的家事,你就不用管了!”
“什么你的家事?你的家事不就是我的家事!”陸寧對緊跟他的尤五娘使個眼色:“攙我姐姐上車。”
廳堂里,翹著山羊胡的王老太公見到尤五娘,卻是山羊胡都翹起來了,顫悠悠,就想掙扎起身。
陸寧已經走回院中,看向王憲,冷冷道:“王憲,旁的我不多說了,你寫下放妻書,我今日就帶姐姐走!以后和你王家,再無瓜葛!”
今日一天之間,就見到姐姐受到了兩次天大委屈,一在質庫,一在這里。
平日還用想嗎?那沒說的,離婚就是,這王憲,爛泥扶不上墻,也配不上二姐。
正被尤五娘拽起身攙扶走到院中的陸二姐一怔,卻不想陸寧要做到這樣絕,雖然夫妻和離并不是太稀奇的事,但也只是傳聞,在認識的人中,前所未見,而且她以前從未這樣想過,弟弟乍然這么一說,令她心中有些迷茫。
她柔腸百結,又見鄭長史規規矩矩站在一旁,好似對小弟很尊重的樣子,心里更是大奇。
陸寧又對陸二姐道:“二姐放心,以后弟幫你尋一個比王憲強百倍千倍的夫婿。”
陸二姐立時臉騰一下通紅,低頭不敢言語。
本來滿心迷糊的王憲,這時終于忍不住了,喝道:“小農蠻,你說甚么?!找死吧你!”
本來見陸寧鮮衣錦袍,好似,那貴婦人是他的婢女?
鄭長史認識他,而且對他,不僅僅是簡單的尊敬,甚至可以用忌憚這個詞了。
王憲還在琢磨,這陸寧,是發達了?
但再發達,鄭長史用這樣嗎?
這也太詭異了!
王憲正迷迷糊糊之際,突然聽陸寧竟然攛掇妻子和自己和離,當著面,是男人都不能忍啊,他立時怒喝出聲,走上兩步,就要來打陸寧。
畢竟一直以來,他就沒將陸寧當過盤菜,這種居高臨下的心態又哪里會輕易改變?
“大膽!來人,抓住這兇徒!”貴婦人聽得王憲喊主君“小農蠻”,雖然心中覺得好笑,這煞星似的主人,地位尊崇無比的國主第下,也有被人罵的一天,又心說主人要真是不懂禮義廉恥的小蠻子,那可有些意思呢。
但她粉臉卻是怒氣沖沖,好似自己都被侮辱了一般,主君更是蒙受奇恥大辱。
院門外,騰騰騰就竄進來幾個彪形大漢,正是陸青陸霸等惡奴,他們得陸寧吩咐,本來遠遠隨伺在馬車旁,聽得尤五娘喊,便兇神惡煞般沖了進來。
但不等諸惡奴沖上去,王憲就覺得眼前一花,隨之臉上啪啪啪被打了幾個大嘴巴,抽得他眼冒金星,踉蹌退了幾步,才看到,沖到他近前抽他的人,正是鄭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