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文園又是十幾天之后,京城,早已經刮起一股對官吏的清查整頓之風。
漸漸的,這股風氣彌漫向整個帝國。
雖然御史大夫程有全被罰俸,但同時,御史臺權力進一步得到擴張,對官吏的整頓,主要便由御史臺及大理寺派駐地方的各監察院、檢法院主導。
而且,御史臺及各派駐監察院,原本僅僅有監察權,現今,御史臺則可以和大理寺,各監察院則可連同同署檢法院,對下一級的官員和吏員進行會審,有了拘傳下一級官吏的權責。
和歷朝歷代那種代表清流的諫官組織不同,御史臺在本朝,機構越來越龐大,權責越來越重。
在陸寧看來也沒辦法,哪怕其變異成從皇城到基層角落無處不在的恐怖特務組織,不可避免的會造成冤假錯案,但其可能在本時代,仍然具有其先進性。
其和政務、軍務完全切割,握有的權力和普通百姓生活半點不沾邊,要說可怕,也僅僅是官員吏員覺得其可怕,這就無妨。
……
面前擺著賬簿,看著掌柜老金的胖臉,陸寧皺起眉頭。
文園從開業到昨天正好一個月,見陸寧出現,金掌柜便拿著賬簿來哭窮,說是陸寧留下的五十貫錢已經花費殆盡,現今備菜的錢都沒了。
陸寧本來心情不錯,覺得接下來一段時間沒什么大事,來文園休息幾日,遠離皇權,徹底放松一段時間,因為眼見就要進入十二月份,到時候便要為年關準備了,既然自己在京城,當然不能做甩手掌柜,各種儀式就能累死人,更莫說,還要和群臣審議上一個五年計劃的得失,議定接下來新的五年規劃,每每這時候,重臣們也就卯足了勁發起對政敵的攻擊,五年計劃里微不足道的某些未達成的指標,便可能成為他們奏疏里的刀劍,殺人不見血的奏疏,有時候看起來很累很煩。
趙普還在盛年就被“榮退”,何嘗不是上一個五年計劃里,出現了一些虛假指標數據,結果變成了被新學黨圍攻的標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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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次,看似老邁的魏仁浦,據種種跡象,已經和比較保守的大臣們發起反撲。
陸寧也準備看一場好戲。
保守和激進之爭,陸寧并不反感,雖然其中其實有很多私怨,但至少名義上是執政路線之爭。
“新學黨”其實是陸寧自己心里給下的定義。
歷朝歷代廟堂都忌諱結黨和黨爭,雖然本朝很特殊,陸寧對這些根本不在乎,反而覺得明面上的黨爭,對廟堂風氣是有益的。
不過陸寧絕對不是一些帝王故意令廟堂變成廝殺的戰場,帝王才能作為仲裁者高枕無憂,而是真覺得一個國家的發展,最高執政層面的思想交鋒不可避免,如此才能在辯證中選擇比較正確的路線。
但盡管如此,又哪里會有官員會自稱“XX黨”?那馬上就成了被政治對手攻擊的標靶。
陸寧眼中的新學黨,是最早擁護新學的一些官員,這類人有個特點,原本多少屬于離經叛道人士,現今的思路,有時候就不免偏激,總希望大上快上那種,比如在勞力上,恨不得大齊現今就民戶可以自由遷徙,取消一切奴戶枷鎖,全力發展瓷窯、磚窯、琉璃廠、紡織場、酒場等等這類,為大齊創造更多的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