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糾正酸堿中毒,切開器官,上呼吸機。
腎上腺素、地高辛、注射多巴酚丁胺,準備擴血管……”
內外科同時進行,平衡,現在內科醫生全力以赴的營造出一個微弱而短暫的平衡環境。
現在該看張凡他們了。如果不能在短時間內處理損傷,那么這個環境持續不了多少時間,等失去這個平衡后,緊接而來的就是死亡,沒有多余可選的道路。
對于一個平素健康的人來說,如果一旦腹部疼痛超過六個小時,想都不用想,這就是急腹癥,趕緊送醫院。
而對于外科醫生來說,除了術后大出血以外,沒有什么是比消化道吻合口漏更可怕的事情了。
可以想想一下,一個吻合口漏都能讓外科醫生們心驚膽戰,何況這個滿肚子開了花的孩子呢。
這種消化道出現大面積的破潰,先不談什么血,先不談什么腸液的流失,光一個大便中的細菌彌漫在腹腔中造成的感染和中毒現象就讓外科醫生頭都爆炸了。
這玩意現在不是一個點的事情,是全身的機能面臨著崩潰,就在一線之間。
“快,找出破潰找出參與的玻璃碎片!”張凡帶著普外的醫生,低著頭,相當困難的尋找著破潰和碎片。
想快都不敢,這種外傷,特別是大面積異物利器進入腹腔的這種損傷真的相當的霸道。
你找破潰口要迅速是不是,可你敢快嗎?不敢!
滿肚子的腸子,說不定十二腸下面就藏著一塊玻璃碴子,你稍微一個快,稍微一個不慎,舊的口子沒找到,新的口子又出來了。
“溫鹽水!”張凡現在都不靠眼睛了,全憑一雙手,如同搓麻將一樣,塞進孩子的腹腔中,慢慢的摸索,一點一點的移動。
隨著長時間的腹腔暴露,孩子的體溫也在慢慢下降,就連腹腔中的腸系膜上的脂肪都開始慢慢變的如同吃剩下的紅燒肉一樣,開始慢慢的變沁!
溫鹽水也不敢多倒,倒多深怕鹽水多了會讓感染擴散,只能摸到哪里倒在哪里,還要第一時間吸出去。真的,這臺手術做的張凡超級的難心
就如同一個拳擊手一樣,明明能打的過對方,可雙手被人用繩子綁在了一起,然后不停的讓對手,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的左勾拳右勾拳的照著臉上乎。
當啷,當啷,當啷,一個個如同珍珠鉆石一樣的玻璃碴子被張凡他們從孩子的腹腔中摸了出來。
真的,玻璃這個玩意,只能靠著手摸了。要是個鐵器一類的,直接上C型臂照射,張凡就算拼著吃射線,也能很快把鐵器找出來,可玻璃這玩意在C型臂下,不顯影啊,只能靠著手,只能靠雙手的感覺了。
真的,張凡的身上一股股的冷汗冒的不停,就連腳下拖鞋里面都是濕漉漉的。
就著,任麗還在不停的焦急催促,“張院,血鉀明顯異常,已經輸血1000cc了。”
張凡真的想把任麗的嘴堵上,但,他還不得不隨時聽人家給他通報患者的體征。
難!~
摸啊,摸啊,摸。真的如同家里洗豬大腸一樣,張凡從頭到尾,從上到下,任何一個地方都不敢大意。
一遍摸過去,往往還要回頭再摸一遍。不要說腸道這種滿是油脂,滿是粘液的地方了。
就算一個針頭,不小心扎進人體的脂肪層中,那么想都不要想,趕緊拉去放射科吧。它絕對不會老老實實的呆在一個地方,等著你去找它。
所以,腸道的蠕動性,加上潤滑性,玻璃碴子就如同淘氣的孩子一樣,不停的和醫生們做著捉迷藏。
“張院,不行了,維持不住了!”任麗的聲音都變了強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