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您坐起來,慢慢說,沖突都過去了,您放寬心。”
平之柔聲細語的勸,收效甚微。
“不坐不坐,我沒臉坐啊!”
“行,那您慢慢說,我們聽著。”
兩百多斤的一條壯漢,就那么跪坐著開始哭訴。
平時可能不至于,今天擔驚受怕,重壓之下,終于崩潰。
“我和他媽就是普通工人,我給人修車,他媽洗車,租個小鋪子,起早貪黑的賺那點辛苦錢供他讀……”
“可是這小子就是不學好啊,天天不是打架斗毆,就是喝酒賭錢……”
“去年因為打架剛給人賠出50萬,家底都讓他掏空了,才消停沒幾天,又出去瘋……”
“不給錢就到處借,親戚都被借怕了,有點錢要么買大牌子衣服,要么去打牌……”
“然后不曉得在哪里認識那位呂少爺,天天跟在人家后面吆五喝六的……”
“我們勸他,你跟人家玩不了,人家那個圈子不是你能混的,好好工作娶媳婦……”
“就是不聽啊!”
“后來不知道給人干了什么臟活,開回來一輛二手雷克薩斯,把我們倆嚇的啊……”
“再后來乾脆家都不回,經常10天半個月看不到人影,問干什么呢,支支吾吾一句實話都沒有……”
“人家開麻將館的找上門來要錢,笑話我們:你們不是身家好幾千萬的大老闆么?怎么這點錢還得堵門口要?”
“我們是個屁的老闆啊?!”
“辛辛苦苦半輩子,就攢下一棟三環的80平房子,天天提心弔膽的,生怕敗家玩意哪天把房產證偷去……”
“嗚嗚嗚……”
房間里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全聽傻眼了。
張牙舞爪的,感情就是這么個玩意?!
真尼瑪的……蛋疼!
可是想想也對,真要是家里趁個大幾千萬,誰特么會放著好好的舒坦日子不過,去給別人當狗啊?
林柏舟的父親正好是大幾千萬身家,黃旭的父親身家幾億,兩家有生意上的往來,可是林柏舟跟黃旭的關係是正經的朋友,從來沒有低三下四的時候。
至于平之……她不拿黃旭當狗就不錯了。
真就是那種死命想往上鉆營的人,最沒有底線。
知道朱季軻的成色,汪言比之前愁了。
眼前的大叔……到底該怎么安慰啊?!
您這哭得我都心里發酸!
狗哥狠的時候是真狠,但是內心深處,其實很柔軟。
少年孝心重,就是見不得白髮人哭黑髮人。
正麻爪著,朱父老淚縱橫,哭到傷心處,突然就要拜倒。
“汪小爺您大人大量,別跟那混小子計較,我給您磕頭了!”
哎我草!
朱季軻跪我,我特么就受著了,您拜我,折壽啊!
汪言趕緊閃到背后,雙手環住朱父肩膀,就要往起拉。
拉一下,沒拉動,好懸把自己栽過去。
好特么生性的力氣!
正撕扯著呢,病房門再次被推開,一個中年婦女,拉著一張病床,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病床上躺著的正是朱季軻,面色蒼白,精神很虛弱。
不過傷勢肯定比預想中輕很多,否則不會這么快出手術室。
朱季軻看到父親跪在地上,正跟汪言撕扯,嚇得亡魂大冒,哭喊起來。
“汪爺,不是說好的兩清么?您別打我爸!”
喲?!
知道心疼爹,還有救啊?
汪言福至心靈,在朱父耳邊低聲道:“您別反抗,我幫您教育教育朱季軻,讓丫長長記性!”
朱父一愣,沒反應過來。